殘燈燭影,屋子內一片死寂,沉默得讓人心驚。
半晌後,阮玉竹淡定一笑,“別忘了這裡可是臨安伯府,殺了我你也跑不掉!”
“你母親為了保你不惜攬下所有罪責,你若殺了我,就是自尋死路!”
“你若肯好好說話,我還能與你籌謀一番,畢竟,我與你還有共同的敵人!”
蕭時凜陰沉的眸色終於有了變化。
可他手中匕首未松,“你也看出來,昨晚是洛桃夭設的局了?”
阮玉竹冷哼,“我又不是傻子!”
那封信不見的實話,她就隱有不安,只是沒想到,桃夭竟然能說動承王幫她!
這小蹄子長大了,知道以獻媚奉承,一心想著攀高枝了。
昨夜皇上賜婚承王和曇兒,她費盡心機退親,終究也是兩空!
可一想到那小賤人居然對她下毒,害得自己病了那麼多日,險些沒了半條命,阮玉竹就恨不得生撕了她。
蕭時凜端詳著她,從她眼底讀到了毫不掩飾的厭惡之色,她還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那你倒是說說,同是你的女兒,你對她,甚至還不如收養的洛紫曇!”
“你們,到底是不是親生母女!?”
此言一出,阮玉竹瞳孔驟縮。
蕭時凜不愧是柳太傅的首徒……
心思敏捷,心性也足夠沉穩,這把刀若能用好,未嘗不是一把殺人利器。
“當然……”她慢悠悠開口。
“不是。”
……
舒太妃離開宣政殿,一眼看見立在門口如同雕塑的夜澈。
“拜見母妃。”夜澈躬身行禮。
“嗯。”
只一聲,舒太妃如來時一般,漠然與他擦肩而過。
刺鼻的香氣撲鼻而來,夜澈不自覺蹙眉。
原來,這就是母親的味道?
腦海中不知不覺浮現一抹倩影,相較之下,她身上的氣息,當真是好聞許多。
“王爺,舒太妃她性子向來如此。”長福見他皺眉,忍不住寬慰。
當年宣帝和夜穆舟聯手兵臨京都城下,希望京都統兵舒遠能開城獻降,避免一場殺戮。
舒遠提出的唯一條件,就是讓宣帝和夜穆舟其中一人娶了他的獨女,也就是舒太妃。
當時宣帝已有髮妻,夜穆舟不得不挺身而出,應下這樁關乎數萬性命的婚約。
自嫁入夜家那日起,舒太妃就是眼前的模樣。
淡漠,疏離,對姓夜的都漠不關心,包括她十月懷胎生下的長子夜澈。
直到二子夜湛出生,長福奉宣帝之命前去恭賀時,才第一次在舒太妃臉上看到為人母的笑容。
這時,殿內終於傳來一聲怒吼,“給朕滾進來!”
聞言,夜澈慢條斯理拂了拂衣袍上的褶皺,淡淡看長福一眼,抬步朝內走去。
長福,“……”
都是辦法總比困難多,他算是見識了。
宣帝負手背對著夜澈,“朕都聽你母妃說了,這事就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