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洛穎,洛京臣一顆懸著的心總算安穩了些。
是了。
如今沈氏和孩子都解決了,只要他好好道歉,阿漪念著穎兒和夫妻往日的情分,終是會回到洛家的。
到時,不但可以解決違約賠償的事,說不定以她和桃夭的關係,還能繼續從香坊中獲益……
“阿漪,你好好養身子,我會拿出我的誠意,讓你心甘情願回來的,你等著我。”
只要他撐到南地暴發饑荒,把那匹屯糧高價賣出,就不怕沒錢還給桃夭!
定製香薰毀約賠償的銀兩,自然也是不在話下!
竇冰漪冷笑了聲,無視洛穎撲過來的身子,轉身鑽進馬車。
洛京臣的臉險些掛不住,只得跟著阮玉竹進府。
看著洛家的大門在她眼前砰一聲關上,桃夭心裡說不出的暢快。
可這些,不過是剛剛開始!
洛穎哭著撲過去,死死扒拉住車稜,大喊,“母親,是祖母讓我說那些話的,她說只要我那樣說,母親就不會走了……您別丟下穎兒,您帶我一起走好不好……”
只要一想到,日後她被人欺負,被父親罰跪,再也沒有母親為她出頭,給她撐腰,她就害怕得不行。
她不要母親離開她!
竇冰漪撩開車簾,垂眼看著一手養大的女兒,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心猶如刀割一般。
洛穎姓洛,洛家人不可能讓她帶走……
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在兩人耳際響起。
“你叫洛穎是嗎?”
竇冰漪抬眼一看,竟是阮修墨!
阮修墨眉宇微彎,笑得溫柔,他伸手抱起哭得稀里嘩啦的洛穎,用袖口為她抹眼淚鼻涕。
趁著他抱洛穎的空擋,竇冰漪拭乾眼角的淚花,悄悄打量著兩人。
“就算是為了讓母親留下,你也不該說謊,知不知道?”
許是他的聲音太過輕柔,洛穎竟然不怕,只是哭著道,“對不起……叔叔,你能讓母親別生穎兒的氣嗎?”
“你想讓母親不生你的氣,得靠自己,叔叔可幫不了你。”
洛穎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掉下來,“可是,母親不肯帶我走……她是不是不會原諒穎兒了?”
阮修墨笑了,“那很簡單啊。你母親能文能武,最是能幹,只要你好好聽夫子講課,長成向你母親一樣厲害的小姐,不再撒謊騙人,學會分辨是非,你母親一定會喜歡你的。”
“真的麼?”
“當然了,這個世間誰不喜歡自己?”
洛穎似懂非懂地點頭,“可是,沒人教我武功……”
世家子弟啟蒙得早,柳家還創辦了專供世家公子小姐們讀書的私塾,可學武的地方卻是沒有。
阮修墨揉著她的髮髻道,“等你再長高一點兒,能提得動劍了,叔叔悄悄教你學武。”
因為這張人畜無害的俊臉,阮修墨從小人緣就好,阮家的孩子都愛跟他玩,哄孩子,尤其是女孩,他自有一套心得。
這回,洛穎總算不哭了,她伸出手指,“母親說拉鉤鉤就不能反悔。”
“叔叔是男子漢,一言九鼎。”大手和小手一起拉了鉤,阮修墨才將洛穎交給臨安伯府的下人。
洛穎被人帶回了府,卻一步三回頭地看著馬車,見竇冰漪還是沒出現,有些失望地朝阮修墨舉起手指。
稚氣喊道,“一言九鼎,你說的!”
“我的名字叫阮修墨。”阮修墨撐開白色摺扇,指著扇面龍飛鳳舞的三個字,“就這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