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伯府外,管事領著一群小廝圍了上來,就要拿走驚雷身後的禮盒。
驚雷瞬間寒臉,“我看誰敢!”
洛芸梨得知洛京臣要拿她的嫁妝暫時抵債,已經憋了一肚子火,見驚雷軟硬不吃幫著桃夭,更是急怒攻心。
“這是花我們洛府的銀子買的,自該由我母親處置,關你什麼事!”
聽了這話,幾名膽子大的小廝見驚雷是女子,也陰沉著臉衝了上來。
可還沒能近身,就被驚雷三兩下踹飛出去。
一個個捂著肚子躺在地上哀嚎。
“真沒用!”洛芸梨沒想到承王身邊連個女護衛都這般厲害。
她氣得跺腳,喊道,“去把母親和族中的長輩都請過來,正好讓他們親眼瞧瞧,咱們洛大小姐有多了不起!”
“小姐?”驚雷退到桃夭身邊,請示桃夭要不要讓那些人去通傳。
桃夭眸色平靜,“讓他們去。”
原來阮玉竹請了洛家族人,這是要翻昨日的舊賬,以家規祖訓,逼她放棄清歡齋?
倒是好笑。
這麼想著,桃夭唇角也勾出一抹笑來。
洛芸梨見狀,登時火冒三丈,“洛桃夭,你還敢笑?”
“你以為這裡是國公府,還有那老頭子和承王幫著你?”
從前她和洛紫曇每次看上她的東西,只要到母親面前哭一哭,母親和大哥便都會令洛桃夭讓給她。
以前可以的事,為何如今就不可以了?
還不就是因為洛桃夭心野了,覺得蕭母太過厲害,想找個可以讓她肆意拿捏,門第又高的。
阮修墨就是首選!
她都看得出來的事,母親那麼精明,又豈會不懂她的小心思?
思及此,洛芸梨冷笑一聲,“今日阮修墨不在,我看你待會怎麼哭!”
沒錯過洛芸梨眼底嫉妒的光,桃夭撫了撫裙襬一側晶瑩的嵌珠藍蝶,笑容嫣然,“那我倒想看看,你們打算怎麼讓我哭。”
不過一會兒,地面依稀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不遠處,幾名婢女提著燈籠,阮玉竹領著一幫人風風火火地朝她走來。
桃夭仔細看去,果然是洛氏族親!
可是洛氏族親怎會願意淌這渾水?
桃夭眸色微沉,除非,阮玉竹答應給他們好處……
“桃夭,你竟還敢回來?”
阮玉竹立在人群中,沉斂著眉,擺足主母架勢。
桃夭聞言眉梢微挑,“不是大哥讓人將我請回來的嗎?”
她在人群中掃了一圈,根本沒有洛京臣的影子。
“你大哥都被你這忤逆不孝的氣出病來,哪裡還會派人去請你?”
阮玉竹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俯視著她,“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問你,你可知錯?”
桃夭卻輕笑,“我欲斷親,是母親不答應,我欲留在阮家,也是大哥派人求著我回來幫忙勸解大嫂。如今看來,這洛家是不歡迎我了。”
她嘆了口氣,“既然不歡迎我,正好洛氏族親都在此,母親不如就行行好放了我,也算成全了咱們母女一場?”
她眼底的那抹嫌棄和鄙夷,只要不瞎的都能瞧出,她對洛家有多厭惡。
阮玉竹身後諸位族親都不約而同面面相覷。
這明擺著就是阮玉竹不捨得洛桃夭這棵搖錢樹,扒拉著不放也就罷了,還非要以上位者的姿態壓制她。
可是,為了阮玉竹答應給他們的好處,良心算什麼?
年逾五十的洛氏族長當下有了決斷,輕咳一聲,緩步上前,“洛桃夭,你太放肆了!”
“我有多放肆,母親昨日在國公府不是見識過了嗎?族長想讓我把定國公和承王請來,再重複一遍?”
族長噎住。
“洛桃夭,你眼底還有沒有長幼尊卑!”阮玉竹饒是做足了準備,此刻也還是被她那不可一世的態度氣到了。
族長身後,一年輕男子冷哼,“你的命都是伯夫人給的,你想讓洛家放人,何不把命還回來?”
正是族長年方二十的嫡子洛子桷,族長夫人拼命拉住他不想讓他出頭,他卻忿然甩開。
“臨安伯夫人生你養你,你制香補貼自己家裡怎麼了?”
洛子桷義憤填膺道,“你倒好,不知感恩,厚顏無恥,還吃裡扒外聯合外人欺負自家人,你的孝道何在!?”
桃夭聞言眉梢輕挑,不答反問。
“你就是族長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洛子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