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著手上的講話稿,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緊張,“就是第一次給吳副主任寫講話稿,聽說他要求高,我心裡有點沒底。”
於東方哈哈大笑,“以你的文采還能沒底?說出去誰信?”
“來,把講話稿拿過來,我先給你把把關。”
蘇晚秋把講話稿遞給他。
於東方仔細地看了一遍,“嘖!每次看你寫的字,我都覺得是一種享受。”
“小蘇啊,這講話稿別說咱們縣了,拿到省委宣傳部都沒人能挑出刺來。”
“老吳應該馬上回來了,你在這等會他吧。”
“好的於書記。”
蘇晚秋坐在凳子上等,不到十分鐘功夫,吳一舟回來了。
“吳副主任,這是寫好的講話稿,請您過目。”
吳一舟往椅子上一坐,隨手扯過講話稿。
他皺著眉頭,臉色也越來越差。
如果不是提前有準備,蘇晚秋還真能被他給嚇著。
“啪——”
吳一舟重重地拍著桌子。
“你們宣傳科平時就是這麼工作的?”
“我讓你寫個講話稿,看看你寫的是什麼東西?”
“動不動就是拽一些文縐縐的破詞,就顯著你能了,就顯著你有本事了?”
“再看看這字,位臨?什麼叫位臨?連錯別字都不檢查,你們科長沒教過你寫完的東西要校對嗎?”
劈頭蓋臉地一頓罵,要擱臉皮薄的小姑娘,早就受不了了。
但蘇晚秋面不改色心不跳。
看她這副模樣,吳一舟就更來氣了。
“我知道你平時寫寫文章,還上過報紙,但這不是你工作不認真的理由,我們這是縣委,不是你們琉河鎮公社!”
“這工作,你要是幹得了就幹,幹不了...哼,我看就趁早滾蛋。”
吳一舟教訓蘇晚秋根本不避諱於東方。
他不知道蘇晚秋和於東方很早前就認識,也不知道於東方對蘇晚秋的欣賞。
如果他轉頭的話,就會發現於東方此時的臉色沉得像風雨欲來的烏雲。
“說話啊?啞巴了?”
蘇晚秋微微勾起唇角,“吳副主任,這個詞念蒞臨,是感謝來臨的意思,一般都是敬語,多用於下級對上級,表示尊敬。”
她輕飄飄一句話,縣委辦公室所有人憋得臉通紅,使勁捂著嘴,才能不樂出來。
“反了你了!我用得著你教?”吳一舟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顯然也尷尬得要命。
“於書記,您看看,現在咱們縣委的小同志一個個可了不得啊,仗著自己上過幾年學,開始嘲諷起領導來了。”
“咱們縣委可容不下這尊大佛!”
說完,吳一舟陰沉地看了蘇晚秋一眼。
行!敢讓他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今天不治死你,就算白在縣委混這麼多年了。
“咳咳,一舟,你剛才說這些話不是在打我的臉嗎?”於東方雙眼微眯,眼神不善。
“啊?”吳一舟愣了。
“你來之前,小蘇說給你寫了講話稿,聽說你要求高,她心裡有點緊張,這我才說幫她看看。”
“小蘇的講話稿,立意深遠,鼓舞人心,該真誠的時候真誠,該務實的地方務實,這也就算了,還引用了很多領袖曾經寫的詩詞。”
“怎麼?你連領袖的詩詞都不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