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浸淫多年,又能在十年大潮中安然身退,這樣的人物從不相信無緣無故的巧合。
但松山縣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身份,這一點汪國清十分確認。
因此他也只是試探地問一句。
蘇晚秋有些不好意思,“說出來怕您笑話,我二兒子馬上高中畢業,我想給他謀個差事,聽說扳手廠好,年年擴招,我這不就想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在家屬院打聽打聽關係。”
為家裡孩子奔走,也不算是什麼新鮮事。
扳手廠門外,整天多的是想走動關係的人。
汪國清心中的疑慮逐漸打消,再加上透過剛才的聊天,他已經知道蘇晚秋的背景。
就是一個村裡,從底層慢慢走進縣委大院的普通女人。
論經歷倒也算傳奇。
但汪國清更加欣賞的是她的畫技。
晚飯過後,蘇晚秋炒的青筍臘肉被汪國清吃了大半。
他愛吃筍,這也是老教授說過的。
“小蘇,你們老家的筍味道真不錯,清脆鮮嫩,想買都買不到啊。”
蘇晚秋心中暗喜。
她把布兜開啟,將裡面已經曬好的筍乾還有臘肉都拿了出來。
“這些都給您吧,鄉下多得很,以後您想吃,我就給您送來。”
“真的?”
“那當然,這有啥的嘛。”
汪國清讓李豔紅將東西收下,又說道,“以後有時間多來扳手廠,切磋切磋,難得遇到你這麼個同道中人。”
“好,您不嫌我煩就行。”
蘇晚秋吃過飯就離開了家屬院。
她剛走後沒多久,汪國清就回到臥室,拿起了他的專用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
“喂,道州啊,你讓人查一查,松山縣宣傳科幹事蘇晚秋的背景有沒有問題。”
“哎!想哪去了?我跟她能有什麼怨,只是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畫畫的天才,我怕她有什麼別的目的,查完立刻告訴我。”
結束通話電話後,李豔紅擦著手走進來,“你懷疑她?”
“碰巧遇見我畫畫,又剛好是個能人,這也就算了。”
汪國清目光瞥向客廳桌子上的筍乾,“還帶了我最愛吃的筍,你說我能不查她嗎?”
李豔紅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呀,就是疑心病,人家和我們素不相識,再說松山縣誰知道有你這麼一號人物。”
“小心駛得萬年船嘛,我退休了,一切都好說,但不能拖累兒子啊。”
“你說這個,我倒是想起來,上頭不是有想讓你回去的意思嗎?”
汪國清揹著手在屋子裡踱步,“嗯,看來天快晴了。”
蘇晚秋不知道自己剛一走出家屬院,汪國清就交代人查她的底細。
她更不知道在汪國清的臥室裡竟然有一部電話。
今天和汪國清搭上線,以後說不定就能派上用場。
如果按照前世的發展,汪國清明年就會重新啟用,被調去首都華京市當市委書記。
蘇晚秋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晚上8點多了,莊淑靜正坐在床上,乾巴巴地啃著糙面窩頭。
她看到蘇晚秋先是一愣,然後連忙把窩頭藏在身後。
蘇晚秋早就看見了,她有些好奇。
這一週,她也大概知道了莊淑靜的一些事。
莊淑靜也是松山縣城裡的人,早就結婚了,家裡有三個孩子,單位分了一個兩室一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