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翠英黑著臉,“把你那張老嘴放乾淨點!怎麼說話呢?”
“哎呦!真不愧是任興田那老王八蛋教出來的閨女,瞧瞧怎麼跟公婆說話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有娘生沒娘養呢!”白麗娟尖酸刻薄,嘴角耷拉著。
任翠英叉著腰,不甘示弱,“你!憑什麼罵我!老不死的!”
“金龍!管管你媳婦!就這麼跟長輩說話?”李元英沉著臉。
看著任翠英可憐巴巴的眼睛,李金龍目光躲閃。
一頭是新媳婦,一頭是爸媽,他還真不好辦。
不過爸媽說的倒是有道理,誰家大男人還要進廚房啊。
“翠英,爸媽也沒別的意思,這做飯吧向來是女人乾的活,你說你這麼大了,咋連個饅頭都不會蒸呢?”
“好啊!李金龍,剛領了證你就開始嫌棄我了是吧?原來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白麗娟乾巴巴地笑了一聲,“差不多行了,進了我們李家的門,就把你那破爛毛病改改,做飯去!別在這礙眼!”
這婚事到底是任翠英自己輕賤,她求助似的看向李金龍,李金龍卻心虛地轉過了頭。
任翠英最後紅著眼眶進了廚房。
烏煙瘴氣的做了一個多小時,才端上來幾個黑了吧唧的饅頭和鹹得齁嗓子的菜。
吃飯的功夫,她又被白麗娟連損帶罵地說了半個多小時。
最後任翠英哭哭咧咧地跑回了屋子。
李金龍剛想回屋哄媳婦,卻被李元英按下來。
“新媳婦進門,不敲打敲打,以後還不得上天,再說是她舔著臉非得嫁給你,哄不哄的她能怎麼著?還有臉離婚?”
李金龍琢磨了一下,也是這個道理。
新婚第一天,任翠英就哭腫了眼睛。
第二天,白麗娟又逼著她在寒冬臘月裡,洗了全家的衣服,連自己的褲衩子都讓她手洗乾淨。
任翠英哪受過這種委屈,她抱著李金龍哭,想讓他給自己撐腰。
結果李金龍卻說,“誰家媳婦不這樣啊?你又不是什麼大小姐,結了婚還這麼嬌氣,也就我能要你。”
到了第三天,按照老規矩,任翠英要回門。
雖然這個年代大家都不富裕,但回門這天,新女婿怎麼也得拎著幾個雞蛋,兩條肉。
但李金龍卻是空手來的。
“你們家娶我,一分錢彩禮沒出,今天回門,你連點東西都不帶,讓街坊鄰居看見多丟人?”
“我媽說,帶了還不如留自己家吃呢,反正你也進門了,咱不用窮講究。”
任翠英心裡不是滋味,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反正這婚結得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
如果要是嫁給孫春生,上面沒有公婆,是不是就不用受這窩囊氣了?
但轉念一想,不對!她是自由戀愛,那包辦得能跟她比嘛。
轉眼,他們就到了任家。
蘇晚秋正要去上班,結果剛一走出屋子就看見李金龍和任翠英在院子裡。
“呦!回門來了。”她看了一眼李金龍空蕩蕩的手。
“就這麼回來的?”
話音剛落,秦桂芬也出了屋。
“媽。”
“叫誰媽呢?我不是你媽,我可沒這麼不要臉的閨女。”秦桂芬張嘴就罵。
可剛罵完,她就看見任翠英通紅的手指,還有委屈的表情。
“你這手是怎麼了?凍了?”
終歸是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秦桂芬還是心疼啊。
“媽~”任翠英哇的一聲哭出來。
“怎麼了閨女?是不是李家欺負你了!”
任翠英剛想說自己這幾天的經歷,可一抬頭就看見任興田那張青黑的臉。
如果說自己起早貪黑幹活,還天天捱罵,那爸媽肯定說她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