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喊叫聲,嚇得蘇晚秋一激靈。
她瞪著眼看向四周,破舊的矮房,枯敗的雜草堆。
還有...幾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那坐在地上乾嚎的女人不是老大的丈母孃嗎?
不過看上去倒是年輕了許多。
蘇晚秋已經不記得她死了多少年了。
但現在這情況,讓她明白了一件事。
她重生了!
“媽!你趕緊想想辦法,再湊點錢吧,如果彩禮不夠,惠芬就不跟我結婚了。”
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了幾十歲的任建強,蘇晚秋恨不得抽這個野種兩嘴巴子。
結果沒等她有動作,又一張欠揍的臉湊了上來,任志明神色尷尬,低聲說道。
“晚秋,你嫁妝裡不是還有個玉鐲子嗎?把那個給親家母,咱們今天得把惠芬娶回去,不然鬧這種笑話,咱們老任家的臉往哪擱。”
哈!蘇晚秋想起來了!
這是大兒子任建強娶親那天,因為任志明是老師,所以他們家成分不好。
任建強都快二十了也說不上媳婦。
好不容易張惠芬相中他了,結果娶親這天,親家母又不幹了。
非說他們家彩禮給得少,還說張家三代貧農根正苗紅,惠芬嫁進任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時候,蘇晚秋自己也覺得對不起張惠芬,所以任志明一說,她立馬就回家將自己那祖傳的鐲子拿來給了親家母。
這才讓任建強順利娶張惠芬進門。
可是張惠芬是個潑辣的主兒,嫁進任家之後沒少給她臉色看。
她一邊離間蘇晚秋和兒子的感情,一邊整治兩個小姑子。
到最後,蘇晚秋癱在床上,她更是一毛不拔,還天天罵她是老不死的拖油瓶。
蘇晚秋陷入回憶當中,任志明扯了扯她的袖子,“咳咳,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聽見了,聽見了又怎麼樣!
老孃既然重生了,難道還要窩窩囊囊過一輩子嗎?
我呸!
蘇晚秋看著眼前的任志明,她很想當面問問自己的女兒去哪了。
可是當著這麼多人,她就算問了任志明也不會說,沒準還會說她瘋了。
“我又不姓任,你們老任家丟臉,關我屁事!”
任志明神色一頓,嘴張了張,最後擠出一句。
“粗俗!簡直不可理喻!”
蘇晚秋不管粗不粗俗,她索性大喇喇地往地上一蹲,平視張惠芬的媽。
“李紅梅,今天這婚,你們願意結就結,不願意就拉倒!”
“反正任家是臭老九,名聲什麼的無所謂!”
“本來咱們兩家的婚事我就不同意,你們家爛屎扶不上牆,做工偷奸耍滑,書記天天指著你男人鼻子罵。”
“你們這種破門爛戶,能生出什麼好玩意兒來?”
李紅梅愣了半晌,她想不明白,平時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蘇晚秋,今天嘴怎麼這麼毒?
“行了!大傢伙白辛苦一趟,待會回我們家,我給大傢伙做槐花坨子吃。”
蘇晚秋起身招呼接親的隊伍,“走吧走吧!咱們回去。”
任建強一下慌了。
媽不是很看重他結婚這件事嗎?
光彩禮就攢了兩年啊,咋因為爸一句話就急眼了呢?
爸也是,非得提那個鐲子幹嘛?明知道那是媽的心頭肉。
想到這,他瞪了任志明一眼。
“哎!哎!別走啊!”李紅梅噌得從地上爬起來。
直接跑到大門前,將人堵在門口。
“親家!有事好商量,我們也不是那不講理的人。”
“彩禮你們看著再加點,意思意思就行。”
蘇晚秋心中暗爽,隨後她看向任志明。
“你不是有塊上海牌手錶嗎?”
“三轉一響,正好湊齊了。”
任志明臉色一白,手不自覺地往袖子裡縮了縮。
蘇晚秋冷笑。
哼!那塊破錶是他初戀周燕送他的定情信物。
這麼多年,任志明一直說表是家人送的,直到她死後看到兩人婚禮上播放的紀錄片才知道這表的來歷。
王八蛋,今天老孃非讓你把這表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