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加了會班,回到辦公室發現蘇晚秋還沒走。
等她走出縣委大院之後,蘇晚秋立刻跟了上來。
“王冬玲。”蘇晚秋從身後叫她。
王冬玲瞥了一眼,“叫我幹嘛?”
“蕭麗娟是不是在收集我和鄧科長偷情的證據?”
“什麼?你..你怎麼..”
王冬玲是個藏不住事的人,蘇晚秋稍微一詐,她就露出馬腳。
“只是跟蹤,能有什麼證據,無非就是看見我和鄧科長去春風招待所而已,我們兩個只要咬死不承認,她能拿我怎麼樣?”
“但如果用相機拍下來,那就不一樣了,時間日期照片擺在那裡,我和鄧科長有嘴也說不清。”
王冬玲覺得自己腦子好像不夠用了。
蘇晚秋這是在教自己,怎麼蒐羅她偷情的證據嗎?
她是不是瘋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王冬玲嘴角抽搐。
“你明天就告訴蕭麗娟,想辦法讓她拿咱們科的相機出去,拍我和鄧科長。”
蘇晚秋笑意盈盈的說道。
“我..我憑什麼聽你的?”
既然蘇晚秋都知道蕭麗娟的計劃,那她剛才讓自己做的事,肯定是給蕭麗娟下套。
她憑什麼認為自己會聽她的?
王冬玲冷眼盯著她,“明天我就跟蕭姐說,讓她防著你。”
蘇晚秋的眼睛在黑暗中隱隱發亮,黝黑的眸子盯著王冬玲,她覺得後背發毛。
“你兒子是不是叫顧正紅?”
一提到王冬玲兒子,她瞬間緊張起來,“你什麼意思?”
“你兒子在黑市上賣工業券,賣酒票和腳踏車票,這事你知道嗎?”
王冬玲額角冷汗直流。
“我和鄧科長偷情的證據,你們沒有,但你兒子在黑市倒買倒賣的證據,我可是一大把。”
“足夠定他一個投機倒把罪了。”
王冬玲腿一軟,靠在了牆上,“別別別,我求求你,千萬別舉報我兒子。”
“我今天來找你,可不是為了舉報你兒子,而是想和你好好談談。”
蘇晚秋走近一步。
“剛才我說的是正經事,你必須想辦法讓蕭麗娟拿走宣傳科的照相機。”
“還有就是,她們舉報我的那天,我需要你當面揭發蕭麗娟貪汙受賄,挪用公家財產。”
王冬玲緊咬下唇,她跟著蕭麗娟很多年了,畢竟還是有一點感情。
她內心不斷在掙扎、糾結、猶豫。
“是你兒子重要還是蕭麗娟重要?”
“難道選擇助紂為虐,卻不肯救自己兒子?”
蘇晚秋的話徹底擊潰了王冬玲的心理防線。
對呀!蘇晚秋並不是讓她去做壞事啊,只是將實話說出來而已。
蕭麗娟、兒子。
王冬玲心中的天枰很快傾斜。
“好,我幹!”
於是,這就有了蕭麗娟犯蠢,拿著宣傳科照相機拍照的事。
至於在禮堂舉報,也是王冬玲看到蘇晚秋的眼神,才站出來的。
此時王冬玲看向蘇晚秋的眼神除了畏懼還有敬佩。
她見慣了蕭麗娟在宣傳科整治新人,也見慣了那些人最後落荒而逃的樣子。
蘇晚秋卻是個異類,她竟然能絕地反擊,而且還把蕭麗娟給扳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