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抵達京都的時候,已經是初冬。
雖未下雪,但四處已結霜,天氣越來越冷。
霍乾唸的到來,猶如在冬日扔下重磅火彈,在這繁華古韻的京都激起千層熱浪。
因為這新遷入京都的不是什麼小商小戶,而是背靠著公主,已以壓倒性優勢超越玉家,雄霸楠國首富的霍幫。
與玉家恨不得把金子貼到臉上的窮奢極侈不同,霍幫主打一個低調而奢華。
大到府宅修建,小到傢俱器物,一概樣式傳統,配色沉穩內斂,卻用料價值連城,隨便一把小杌子都是黃花梨木打製的。
霍府選址在前朝先太子府舊址,重金修繕了半年,並在高闊的鎏金正門上,加鑄了兩個巨大的醒獅頭銅雕。
鉅富之商,家族骨子裡帶著匪氣的行事之風,訓練有素的高手護衛隊,加上一個雙腿不能行卻不可一世的少主。
一時間,霍幫吸引了全京都的目光。
每日都有達官顯貴登門拜訪或邀請赴宴,霍府裡也是三五日便要宴請一次。
權貴往來,應酬不斷,作為霍乾唸的貼身親衛,雲琛也受到了許多注目。
“瞧那有幾分陰柔氣的少年護衛,倒稱得上玉樹臨風。”
“你且看他拿的劍,那劍穗上墜著兩顆南珠呢!宮裡也就丞相能以一顆南珠鑲冠,霍幫隨便一個護衛都有兩顆,真有錢。”
人們熱衷於討論霍幫的一切,而那些達官顯貴卻在這熱烈的氛圍中感到一絲彆扭。
因為霍乾念雙腿不能行,常年坐輪椅的緣故,故而不論對面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還是什麼牛氣沖天的玄甲軍上將軍,霍乾念都穩坐高椅,只拱手行禮,帶給對方一種平起平坐的壓迫感。
畢竟在禮教森嚴的楠國,人們都習慣於預設只有“上位者”才能在自己面前穩坐泰山。
不知不覺,達官顯貴們漸漸適應了這種“彆扭”。
南璃君也覺得挺有意思,這些一向自視甚高的權貴們,竟也有在心理上被“馴化”的一天。
霍乾念明明無官無職,卻沒有一個人敢輕視他。
加之富可敵國的財力加持,人們不免更尊敬。
南璃君索性將這種“權勢”感推向高峰,在皇帝初雪夜宴之日,請皇帝口諭,召霍乾念入宮赴宴。
入宮赴宴只能帶一人,霍乾念思索再三,還是決定帶雲琛。
雲琛壓根沒想到這輩子還能有機會進宮,既興奮又緊張,將隱月劍擦了又擦,看得葉峮幾人忍不住打趣:
“阿琛,進宮不能佩武器,你擦劍幹啥?”
“是啊,你是去入宮長見識的,又不是去幹架的,別擦了。還是趕緊練練禮節吧,可別生疏。”
雲琛心裡忐忑,“我緊張,怕給少主丟人。”
一旁的霍乾念全然不在意這些,滿心只掂量一件事:
京都權貴多,玩得花,有龍陽之好的不少,萬一有人盯上雲琛,他該如何應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