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慶祝雲琛歸來,褒獎眾護衛此次迎擊刺客的功勞,霍乾念特命起宴,地點就選在府後山的垂星湖旁。
霍府如今在京都這府邸,是前朝末代太子的舊府。
府宇廣闊奢華,倚山傍湖,竟有一府之中氣候不齊的奇景,可見佔地廣大。
眼下雖已是冬末春初,但北方冬長,雪仍未化,垂星湖旁雪深及膝,白雪皚皚,飛鳥遊空,與藍山冷湖交相輝映,景色美極。
葉峮和雲琛幾人拿著掃帚、推板,試圖清理出一片可放置桌椅宴飲的空地。
但男人們在一起掃雪,總是掃不了幾下就開啟“打雪仗”架勢。
正好六個人,便是葉峮、不言和荀戓一派,雲琛、花絕和小六一方。
兩派人一開始還只是小打小鬧,團個拳頭大的雪球扔來扔去,只砸在人身上。
可自從小六把一個雪球塞進不言領子,還把領子捂死了之後,“小打小鬧”立刻升級為“群魔混戰”。
派系也沒了,情分也不講了,主打一個“除我之外皆敵人”。
眾人一會揮動雪板打作一團,一會兩人一頭一腳抬起另一人,非扔進雪堆裡埋了才罷休。
一時間,只見滿場雪球紛飛,雪花四揚,笑罵不斷,每個人都是一臉一身的雪,根本看不清眉毛鬍子誰是誰。
要不是前來佈置桌椅的潤禾發脾氣制止,五人差點興奮過頭,將小六團進個大雪球裡。
潤禾對旁邊觀戰的霍乾念埋怨:
“少主,您就這樣由得他們胡鬧,這一身的雪沾在身上,化了就是一身冷水,非著風寒不可!”
霍乾念彎著眼睛,對雲琛道:
“潤禾說得對,不要著風寒,去換了衣服再來。”
花絕一邊拍打著身上的雪,一邊說:“這有什麼?兩壺酒下去就暖了,大男人還怕這點雪?”
潤禾翻了個白眼,氣哼哼地去指揮佈置桌椅。
待眾人坐定宴中,已時近黃昏。
剛吃沒兩口,天空突然飄起雪,並且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眾人趕緊手忙腳亂地支棚子,一時間倒把霍乾念忘在一旁。
等雲琛想起來,回過頭去找的時候,正對上他柔情意滿的眼神。
她發現,自從她這次“失蹤”歸來,無論她什麼時候看過去,都能與他對視上。
他好像一直在看她,永遠在看著她。
她驀地又想起來那句話:
除非,你心裡有別的念頭。
如今她已承認了,她確實有別的念頭。
想到這裡,她有些目光閃躲,不敢再看他。
他姿態從容瀟灑地坐在那裡,一身湛藍錦衣襯得他膚白如雪,大片的雪花落在他如墨髮間,叫他整個人看起來清冷又出塵,那絕世英俊的容貌似乎是天神而來的。
見她一開始還不好意思,這會又傻愣愣地看著他,他微微挑眉,似乎在問她看什麼呢?
她卻覺得那峰眉微微一挑,他神仙般的面容立刻活色生香起來,俊美得如妖孽一般,直直勾著她的心魂。
看她臉色泛紅,小六湊過來狐疑問:“雲哥,你咋了,熱得很嗎?”
旁邊的荀戓則看得分明,對於霍乾念和雲琛的“眉來眼去”,他一早就注意到了。
可霍乾念已警告過他,荀戓不敢多言,只是心中嘆息,自對雲琛“失而復得”之後,霍乾念已不再避諱對雲琛的注目,似乎已決心對周遭所有不管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