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鬧到後半夜,霍乾念才騎夠了馬,在潤禾的伺候下去沐浴更衣。
瞧著霍乾念肆意快活的樣子,潤禾發自內心地替他高興。
可看著霍乾念腿上被馬鞍綁帶勒出來的青紫,潤禾又心疼不已,一個勁兒地用眼神埋怨雲琛。
埋怨歸埋怨,霍乾念洗完澡的時候,潤禾還是得叫雲琛幫忙。
“雲護衛,少主今日喝了酒,騎了馬,這會乏力得很,正眯著。你幫我把少主從浴池裡抱出來吧?”
雲琛抱著胳膊站在浴房外,一動不動。
潤禾又叫了聲“雲護衛?”奇怪這日日耳聰目明的雲護衛,這會怎麼突然聾了。
“雲護衛,你幫幫我,不然少主再泡下去,水涼了,會著風寒的。”
雲琛翻著眼睛看屋頂,使勁壓制住要發紅的面色。
最後眼睛一閉,心一橫,低頭衝進浴房。
潤禾將池子裡的水放幹,幫霍乾念擦淨身子,圍好腰間的浴巾,示意雲琛將霍乾念抱出來。
浴房燭火昏暗,但還是瞧得出雲琛的臉已經紅透。
好在霍乾念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沒有發現雲琛的異樣。
雲琛不敢去看霍乾唸的臉,目光卻落在他下巴上一顆小水珠,不由自主地跟隨它一路滑下。
從喉結到鎖骨,從清瘦起伏的胸膛,到浴巾下某處明顯的凸起……
她被自己驚了一跳,趕忙將目光移開,又看到他的臉甚至比她的還紅。
是醉酒又吹風,再加上泡了熱水澡的緣故。
她感覺自己的小心臟擂鼓似的跳著,她好怕他會聽見。
就在她彎腰靠近他胸口,抱住他的一瞬間,他突然睜開眼睛,目光與她咫尺相對,近到他可以看清她每一根睫毛。
他像是還微醉著,眼神有些迷離,聲音出口也有點暗啞,暖聲叫了句:“雲琛?”
她蚊子似的“嗯”了一聲,臉紅到脖子根。
他舒服又自在地嘆了口氣,一把攬住她後頸,揉了揉她的頭髮,笑道:
“好雲琛,好小子。”
感覺到他滾燙的不著寸縷的身體,那近在唇齒的呼吸,還有衝擊著她耳膜的磁性的聲音。
她覺得耳朵紅得發燙,緊張得快要不能呼吸,只得趕緊將他抱起,一把放在輪椅上,然後轉身衝出屋子,跑到院子裡猛換幾口氣。
她彷彿聽見浴房裡傳來他的輕笑,似乎還與潤禾說:“這小子臉皮薄得很。”
她鬱悶地用手給心臟狂扇風,心道:
我臉皮薄?臉皮薄的可幹不了你家護衛!等哪天告訴你我是女的,看嚇死誰!
雲琛在外頭站了好一會兒,直到潤禾退下,說霍乾念已睡著,她才敢重新進屋。
為保證霍乾唸的安全,親衛是要為主子輪值守夜的。
而為能第一時間察覺霍乾念周邊的危險,親衛守夜的軟榻都放在緊挨霍乾念床榻的位置。
雲琛先探頭看了看榻上,見霍乾念閉著眼睛,呼吸均勻,她才敢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將自己的軟榻往外挪了一尺,而後和衣躺下。
雲琛身子向外躺,便擔心不能第一時間聽見霍乾唸的聲音;
身子向裡躺,又一睜眼就是他俊逸安睡的側顏。
她感覺心還跟戰鼓一樣敲個不停,腦海裡紛亂地閃過許多畫面。
閃來閃去,全都是他的臉。
翻來覆去了一個多時辰,她剛在心裡築好頂天立地的堡壘,準備入睡,卻聽一尺之外,他突然聲音輕柔又低緩地開口:
“怎麼睡不著?有心事麼?”
堡壘瞬間坍塌成齏粉,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又不可控制地加速起來。
她趕緊翻身朝外,悶悶道:
“沒、沒心事,就是那啥、那個、那個白天吃多了,撐得睡不著。”
停頓了一會兒,他命令:“過來。”
她紅著臉起身,慢慢挪到他眼前,不敢抬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