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琛腳崴了。
除了霍乾念,所有人都當真了。
因此當南璃君邀霍乾念去山谷泛舟,大部分公主侍衛和霍幫護衛都得同去時,只有雲琛不用去。
葉峮讓小六暫替她的值守位,叫她好好抹點藥油,休息好了再來當班。
雲琛甚少說謊,她最怕撒一個謊就要用一千個謊去圓。
面對眾人的關心,她只得悶頭躲在屋子裡,一個勁兒地往腳上塗藥油。
這下可好,本來好端端的腳腕,被她狠狠揉搓過後,還真腫了起來。
葉峮將雲琛崴腳休息的事稟報霍乾念,後者面色平常,只語調愉悅地道了句:
“不急,緩吧,有的是時間”。
雲琛一個人躲在屋子裡,在浪費了十幾瓶藥油,塗得腳腕紅腫發紫,自己渾身都是藥油味道後,才肯罷休。
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床榻上。
夜漸深,月漸明。
她的身體彷彿不受控制似的,又回到了那溫泉水池。
霍乾念仍舊下半身泡在溫泉裡,靠坐在池邊。
他單手肘著池沿,撐著頭,閉著眼。
水珠掛在他的眉峰上,沿著長長的睫毛滑下。
他睜開那雙勾魂奪魄的鳳眸,笑看著她,眼神又亮又軟。
“琛兒。”他低聲叫了一句,而後勾勾手指,她便不由自主地走進池子裡,一步步向他靠近。
她緩緩走去,仰頭痴望著他絕色魅惑的面容。
視線瞟到他掛著瑩白水珠的喉結,她聲音有點顫抖:
“少主……”
他卻輕抬她下巴,勾唇一笑,“喚我‘阿念’。”
“阿念唔……”‘念’字的尾音全數被他吞盡。
他的嘴唇好軟。
她的心跳好快。
她想問:
“大約……也喜歡我?”
“大約……也喜歡我的吧……”
無窮無盡的一個吻吶……
直吻到桃花落盡,直吻到日月更替。
她感到身子被池水緊緊包裹,一陣陣溫熱流連其間。
她大起膽子去抱他,卻只摸到一條滑膩又結實的——
魚尾。
“少主,你是美男魚嗎?”她驚奇地問。
他不回答,只是湊近她面容,鼻尖輕吻她的臉,若即又若離地朝下移去。
他的氣息慢慢靠近她心口,同時魚尾在水中慢慢遊移,試探著貼近,鑽過縫隙,緊緊圈住她的大腿。
他的魚尾越纏越緊,蠱惑笑道:
“你猜。”
她身子一顫,一下子從夢中驚醒,只感覺渾身酥麻又綿軟,許久才平復。
她羞得不能自已,將整個腦袋蒙在被子裡,簡直沒臉見光,心裡羞恥極了:
完了完了,今後還怎麼面對少主呢?這夢應該只有我自己知道吧??完了完了……
“若要表明心意,就得表明我是女扮男裝……那麼,便會嫌棄我了吧……”
她一個人自言自語,抱住被子縮成一團。
楠國禮教森嚴,對於女子的清白極其看重。
若霍乾念知道她一個本該待在深閨的女子,卻常年流浪混跡在男人堆裡,和男人們稱兄道弟,和男人們勾肩搭背,甚至還非禮勿視,瞧見男人洗澡……
如果是這樣,霍乾念一定會厭棄的吧……
只要一想到這裡,雲琛所有雀躍又羞澀的心情,便瞬間跌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