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雲居里,京城最有名的裁縫鋪來了六個人,是霍乾念叫來給幾個親衛做衣服的。
老裁縫們一邊為雲琛幾人量體,一邊笑道:
“幾位大人身量極好,配上咱這霍府最貴的料子,穿在身上定然火樹銀花一般!”
花絕失笑:“你這老裁縫還挺會說話!”
老裁縫笑著應了幾句,而後問霍乾念:
“敢問霍少主,給每位大人做幾身衣服呢?”
霍乾念道:“春秋冬夏各十六套,騎馬八套,遊湖八套,看花八套,玩泥巴八套,赴宴十二套,常服十八……每人至少八十套吧,選最時興的樣式來,從頭到腳從裡到外一併做好,不必看重料子結實,好看便是,磨壞了就換新的。”
“好嘞!霍少主放心,我們一定給諸位大人捯飭得威風又漂亮。”
雲琛幾人則張大嘴巴,驚道:
“少主,八十套?能穿得過來嗎?你這也太大方了!”
花絕倒是習慣了:“這有什麼,我小時候在家,每年我爹孃都要這樣為我做好一年的衣服。”
不言則摟住一個裁縫的肩膀,絮絮叨叨說了半天,最後囑咐道:
“我可是要當暗衛的,老師傅,暗衛你曉得不?護衛裡最酷的那種!給我的衣服不用太花哨漂亮——貴就行了!”
另一個老裁縫問雲琛:“大人,您想要什麼樣式的?”
雲琛想了想,不好意思道:
“要漂亮的。”
老裁縫連忙捧出一沓子布料樣式,叫雲琛挑選。
待老裁縫忙活完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半下午了。
葉峮、花絕與不言各自領了差事去忙,只有雲琛陪著霍乾念在書房理事。
但霍乾念卻不處理事務,只是坐在雲琛身旁,一筆一畫地教她學寫字。
雲琛認的字,學起來便很快,只是筆筆都寫得像柴火棍一樣,毫無筆鋒可言。
霍乾念卻在一邊點頭誇道:
“寫得很好,有名家的氣質。”
雲琛縮縮脖子,“少主的字京都聞名,我的嘛……有氣死名家的氣質。”
“哈哈哈——”霍乾念大笑。
而後兩個時辰,一直到天黑,兩人都一直在書房裡待著。
香爐裡升起嫋嫋白煙,散發著梨木的清香。
霍乾念在書桌前處理事務,雲琛坐在對面的矮桌上,像個剛剛上學堂的孩子一樣,一筆一畫認真地學寫字。
她寫得專注又認真,嘴巴不自覺地微微努起,可愛得很。
寫來寫去,幾十張紙上都是“霍”字。
她說,“霍”字橫豎撇點都有,得學,最後卻趴在桌子上,頭枕著宣紙就睡著了。
等她睡醒,從紙上挪開臉,只見臉上印著大大的一個“霍”字。
“哈哈……”他又在笑。
到了就寢的時候,今日是她輪值守夜。
照往常,霍乾念總要在睡前與她閒聊一陣,今日卻不同。
他遞過來一本畫集,“念給我聽聽。”
她開啟畫集,認真地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