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女孩軟糯著聲音,說出:
“哥哥,你別怕,別發抖,你是保護人的英雄呀!”
一瞬間,雲琛只覺得山路迷霧散盡,雲開月明。
她突然覺得什麼苦都不苦了,什麼怕也不怕了。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原來就是來這世間嘗酸甜苦辣百般滋味的。
這天是自由的,地是自由的。
風霜雨雪都是自由的——
她雲琛,也是自由的。
她朗朗笑起,朝前方大步走去。
這些往昔,雲琛很少對別人說起,偶爾有人問起,她也只寥寥幾句揭過。
人們都說,十二三歲的孩子出來闖蕩,多麼可憐,這世間的磨難不會優待一個孩子一點。
雲琛笑著稱是,可她知道,時間會讓她長大,磨難會讓她又苦又痛。
可歷盡千帆,不墜青雲,她還是她。
雲琛的思緒走到這裡,被小六突然打斷。
小六將一隻又生又腥的雞屁股懟到雲琛臉上。
“雲哥,你在想什麼呢,突然沉默這麼久?你是不是在偷偷學葉峮哥和狗哥那樣成熟?別裝了,那不適合你。”
雲琛躲開雞屁股的騷臭,踹了小六一腳。
“滾!”
棲雲居的院子裡,眾人圍著一張大桌子忙活不停。
一個大銅鍋放置在桌子中央,通紅的炭火將銅鍋燒得滾燙,裡面的清湯都沸騰了起來,滋滋作響,冒著蒸汽。
葉峮趕忙招呼眾人:“兄弟幾個都手腳麻利些!否則燙熬幹了,咱還吃不上一口呢!”
花絕皺著眉頭,忍著腥味,笨拙地拿護衛刀片魚,不滿抱怨:
“咱們大男人哪幹過這些?為啥不讓廚房把食材都切好了再端上來,非要咱們自己整?”
不言用銀絲小心翼翼地划著腰花,“你個紈絝子弟知道啥,我們普通老百姓在家,都是這麼吃火鍋的,這樣才熱鬧呢!哎你們說,我這銀絲嘎了那麼多人頭,現在又來切腰花,一會兒你們吃的時候,會不會吃到玉家狗的腦漿?”
荀戓做了個嘔吐的表情,趕忙朝外走,“我去喊潤禾拿幾把廚刀來吧,沒咱的刀快也行,我可不想吃人肉!”
“狗哥,幫我從廚房拿個漏勺來,我要焯雞肉!”小六喊了一嗓子,然後動作麻利地掏雞內臟、剁雞塊,又幫著花絕收拾魚,看得花絕嘖嘖驚歎:
“看不出啊,你小子這些還挺靈的!”
小六得意地搖頭晃腦,“開玩笑,我可是第六親衛預備選手,什麼我不會?”
花絕給了小六頭上一下子,笑罵:
“第六親衛也是護衛,難不成是廚子?”
小六“哎呦”一聲,不樂意了,“廚藝只是我諸多強項中的一個,我還有好些強項,諸位大哥想不想看?”
葉峮笑著踢過來一個大酒罈子,“小六,縮骨功來一個!”
“好嘞!”小六立馬活動筋骨,開始一點點往酒罈子裡進。
他這些年高壯了太多,比從前縮得費勁,但還是足以讓眾人驚歎。
沒一會功夫,小六整個人以奇異的姿勢“亂七八糟”地摺疊進酒罈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