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顏師姐在這吹笛麼?”內門大殿之外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顏師姐,似乎在等人。”四周的討論聲越來越嘈雜,紛紛往顏可蘭期許的望去,顏可蘭環顧了四周輕輕撥出口氣,左手手腕的銀鈴鐲輕輕一搖,一道清音往遠處漫延開來,眾人一聽令人心靜的銀鈴聲,四周一處寂靜,顏可蘭手中拿起玉笛,輕輕吹起,嘹亮、悠揚、激越的笛聲,在靜靜的廣場盪漾著,慢慢地消失在天邊盡頭……
凌南剛竄出水面,剛聽到婉轉縹緲的笛聲,而笛聲卻驟然停止,凌南猛然覺得後背一涼,彷彿被人緊盯著,當下往內門疾馳而去。
內門大殿的廣場,眾人從驟然停止的笛聲清醒過來,均往顏可蘭投去疑惑的目光,只見顏可蘭露出回眸一笑百媚生地輕輕說道:“各位師弟,我為大家準備了另一首曲子,當然這首曲子是特意送給凌師弟的禮物。”說完再次露出傾城的笑容,往空中凝望而去,凌南的眼光與顏可蘭對望而視,不知為何凌南無法直視眼前傾城的笑容。
顏可蘭的話一說出來令四周弟子震驚不已,又是一陣嘈雜的議論。凌南落在顏可蘭身邊,行了一禮抱歉地說道:“顏師姐,我不小心睡過頭了……”顏可蘭親切一笑,拍了拍凌南的臂膀道:“沒關係的,凌師弟,我特意為你準備了一曲。”說著臉湊到凌南的耳邊,臉色陰沉殺氣騰騰一字一頓地說道:“作為你的送葬曲。”
凌南全身襲來一陣冰涼,心裡默默留淚地暗道:“這人到底是仙子還是惡鬼。”顏可蘭甜甜一笑地說道:“請各位師弟稍微的抑制體內的靈氣哦。”說完往凌南手一伸說道:“把你的九絃琴拿過來,今天就好好教教你如何彈琴。”凌南楞了楞,沒想到顏可蘭居然是彈琴,掏出九絃琴遞給顏可蘭,只見顏可蘭的玉手輕輕撥弄了一根琴絃,一聲清靈之聲傳來,微微說道:“音色調得倒是還不錯。”隨後輕輕對凌南道:“你若敢抑制靈氣,我就讓你爆體而死。”
凌南呆滯的望著帶著甜甜笑容的顏可蘭走向廣場中央,悠然地坐下,將九幽絃琴輕輕放置在自己面前,只見顏可蘭安靜地坐在地上,閉目緩緩地調息著,周圍的空氣彷彿凝固了般,目光都投射在顏可蘭身上。
驀然,顏可蘭睜開雙眼,玉手輕輕抬起又緩緩落在琴絃之上,指尖猛然觸到琴絃之時,手指瞬間急忙撥弄琴絃,快得難以用肉眼看到指尖的動作,激烈高亢的曲調有如河水氾濫般衝擊著眾人的耳膜,顏可蘭那令人眼花繚亂的指法,鏗鏘有力的琴音強而有力地穿透著人們的身體。
“好重,身體變得好重。”人們紛紛御起靈氣,抑制這激昂曲調帶來靈氣的瘋狂湧動,不由大大震驚,這琴音帶來有如大山壓制的感覺。而此時無疑最慘的是凌南,不敢用靈氣抑制,只能任巨大的琴壓襲來,身體彷彿要被壓垮,每個音符劃過,更如同凌歷的風迎面而來,突然眾人身上的壓力頓然消失,還來不及鬆口氣,顏可蘭琴音一轉,隨之而來的卻是熾烈的熱感,宛如琴音在憤怒,在咆嘯。
凌南咬緊牙關,默默地深受著那隨之變幻的灼熱,望向顏可蘭調奏的身形,眼神竟然露出一絲憐惜,顏可蘭似乎感受到凌南的目光,微微一怔,手上撥絃的動作更快更激烈。凌南聽著這彷彿在挑釁這個世界規則的琴音,就如同初自己那無助的吶喊,空氣中僅有著歇斯底里的咆嘯。
幾息後,激烈的曲調驟然平靜,顏可蘭的玉手輕輕地觸點在琴絃之上,淡然,緩和,一如平靜的湖面,而在凌南卻似在茫然與徘徊的感覺之中,雖然如湖面平靜,然而湖底卻暗湧澎湃,茫然的雙眼此時不禁滴下兩行清淚。
當最後一個休止符落下,一曲終了,四周寂靜一片,十幾息後,傳來震天響地的歡呼聲,讚歎聲。“顏師姐好歷害!”“原來琴還能這樣彈,太震憾了!”“顏師姐好漂亮!”……
顏可蘭溫柔嫵媚地站了起來向四周行了禮說道:“謝謝各位師弟讚賞。”說完轉身走到凌南面前,將琴遞給凌南,嘿嘿一笑:“居然沒把你震吐血,不過好像看你挺痛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凌南擦了擦眼淚,點了點頭,幽幽道:“嗯,挺痛的。”顏可蘭目光一滯,手微微顫抖將琴往凌南身上一推,轉身道:“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明天你若遲到,哪怕你在水底,我也把你翻出來。”說完便凌空而去。
眾人不解地看著顏可蘭與凌南說話,紛紛露出不解、憤怒、羨慕甚至是嫉妒的眼神,當顏可蘭離去,眾人也如鳥獸散,各自離開,凌南正欲離去,眼前只見一個身影出現,凌南微微一怔道:“陸師兄。”來人正是陸烏。
陸烏驚訝的問道:“凌師弟居然認識顏師姐啊,真是讓人羨慕不已啊。”凌南無語地望著陸烏內心卻大罵道:“羨慕個屁!”嘴上卻說:“昨天在湖上礁岩彈琴,才與顏師姐相識的。”陸烏恍然大悟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樣與顏師姐就有共同話題了。”凌南想了想顏可蘭的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心裡默默為陸烏默哀。
“前段時間傳音符一直與你聯絡不上,還以為你外出歷練了呢?”陸烏收了收興奮的心情看了看凌南說道,凌南好奇說道:“不知道陸師兄找我有什麼事?我前段時間在煉器閣煉器,真傳弟子房間的牆壁有隱砂玉石,所以傳音符無法聯絡。”“原來傳言是真的啊,實在沒想到凌師弟天資過人,竟然被皇甫閣主收為真傳弟子。”陸烏讚歎道。
凌南苦苦一笑,沉默不語。陸烏道:“本來那天聽完顏師姐的笛音就想找你的,這個給你,以後有什麼問題可以來找我,我可是寶閣記名弟子哦。”凌南疑惑地接過一枚中品玉簡,陸烏見凌南不解,憨笑道:“那天遇到你,知道你對目前內門弟子都不熟悉,便為你制了這枚玉簡,記錄的是內門弟子目前的情況。”說完偷偷湊到凌南耳邊說道:“詳細記錄著玄水閣內門十大美女哦,顏師姐可是排第二。”凌南雖然對內門弟子的情況沒什麼興趣,但還是真誠的往陸烏行了一禮道謝。
兩人閒聊了一會,林家慶從天而降,臉色微微不悅道:“師弟,你剛進煉器閣可得多抽些時間煉器。”陸烏往林家慶行了一禮:“見過林師兄。”林家慶淡淡的看了陸烏一眼,沒有理會催促凌南道:“你馬上來煉器閣二層大廳,師父在等你。”說完便消失在兩人面前。
見陸烏被林家慶無視一臉尷尬,凌南微微一笑拍了拍陸烏臂膀道:“陸師兄別放在心上。”陸烏搖了搖頭道:“無所謂了,無論任何地方都是如此,有能力的人都這樣,凌師弟快去吧,我也得回寶閣了。”說完便往寶閣方向疾去,凌南望了望陸烏離去的身影,嘆了嘆氣便往煉器閣飛去。
煉器閣二層大廳,皇甫焱見凌南走到自己面前行了一禮,皇甫焱親切問道:“這段時間煉器修煉得怎麼樣?”凌南點了點頭:“幸得師父指點,煉製中品法器已經熟悉多了。”皇甫焱點了點頭:“身體有沒有什麼異常?封魔陣紋有沒有異常?”凌南搖了搖頭道:“身體倒沒什麼異常,不過昨天弟子修補法器之時不小心觸碰到了左眼妖瞳。”
皇甫焱立即問道:“你詳細說說身體與妖瞳之間的變化。”凌南見皇甫焱激動不已,愕了愕道:“弟子在修補法器之時,為保法器用神識護法器本命,豈知排斥得歷害,弟子神識險些被吞噬,運轉靈氣之時不小心觸碰到妖瞳,沒想到妖瞳釋放出強大的神識,不僅保住了法器還將法器修補好。”
皇甫焱往凌南左眼探去,問道:“以前有沒有使用過妖瞳?”凌南思索一陣後搖了搖頭:“沒什麼印象,昨晚倒是很清晰的使用了,並沒有被反噬和絲毫的不順。”
“和我說說妖瞳的使用時的感覺,一絲感覺都別落下。”皇甫焱興奮的說道,凌南仔細的按著回憶一點一滴的將修復法器的事說了出來。
皇甫焱久久地思索了一陣,隨後欣喜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試著用神識往妖瞳凝去。”凌南眉頭微皺,暗想法器從來都是用靈力驅動,用神識只能探索而已。神識往左瞳一凝,頓時左眼腥紅閃亮,凌南有如整個人墜入另一番天地,左瞳的世界清晰的映在凌南的識海之中,煉器閣四周的情況一目瞭然,自身百丈之內都盡收眼中,靈氣的流動,人的氣息,全所未有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