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牲大多用羌人,或者其餘外族奴隸,但若是本城內的外族奴隸不足,也會採用罪奴。
更甚,因為帝乙晚年身體不支,少征戰,一些城內,不只外族奴隸,就是罪奴也少,只能動用自賣之奴為人牲……實在可怕。
這還是以一城為名義的十日小祭。
大商中,有些權勢的氏族,能以人牲祭祀,絕對祭祀,就是商人中,富裕之家也極力跟隨這種主流!
動土、祈福、婚嫁、殯葬……如此多的小祭,一年因人牲而死的人,不知幾何,就是商王難以統計。
思及如此,九青也是心頭一悶,如此情景,不怪帝辛慾望征戰,而也只有征戰才能讓帝辛的威勢大漲,就是因為人牲不足,氏族躁動,商人哀怨。
九青心頭嘆息一聲:這吃人的祭祀制度。
生活在這個時代,他暫時唯有觀望,望向那些不安中的奴隸,他沒有一個好的想法,或許他應該幫助周?
讓周推翻大商,賦予這個世界新生。
不……
……即使他未曾吃下人心,可始終是吞下了大商祭祀人牲後,分潤出的好處,他成長的每一處都不曾離開大商,他也是食人血肉而成長的卜者。
吃人者……
九青閉目。
不吃人,只能被人吃,此時周方不也在吃人嘛,那送來三千羌人啊……
還有即使是被後世尊為元聖的姬旦此時,對祭祀奴隸之事,也沒有異樣情緒,對送來三千羌人之事,王為何怒而不知其解。
真正吃人的是規則,而非用另一個氏族來推翻大商。
恍然大悟。
但時代的規則不是頃刻能改的,即使是新舊朝代的更替,也會為了安撫前朝遺留的氏族,而妥協利益。
何況。
百年之後,洪水滔天又如何,九青得先自保,再談犧牲。
九青穩住一絲動盪的道心後,就聽到崇吉的聲音:“已經選了十來人,按照以往所求的賜福,這祭品的規格絕不會超過十二人。”
“嗯。”九青點頭,祭品的數量都是他占卜之後定下的,這小祭祭祀的是殷商的先祖考們,沒有其餘神靈,他難以做手腳,像是之前占卜動土之事一般,讓有巢氏代替商祖相土,只用三人為人牲。
商人先祖,生前早已習慣了人牲祭祀,死後自然不會改變這一觀念。
因為這是大商的根基,他們只會維護。
小小的一位小卜,如何撼動他們的抉擇呢?
如此,九青再瞥了瞥這群羌人奴隸,眼神緩而淡漠,他只能在明日佔卜時多用些氣運,以抵消人牲數量,做到氣運不虧不入即可,這是他對這些奴隸最大的憐憫與援助。
也是他此時在自保狀態下,最大的犧牲。
強大,不是以吃人而一步登天。
“汝既已備好,就安頓好吧,祭祀之事不可疏忽。”
九青說罷,揮手讓在朝歌管理奴隸的小籍臣過來。
“版築可建物,吾需有人將建築之事的細則告知,以此才能更好為朝歌的建設進行占卜…”
“泥塑可隔氣,吾需有人做些泥壇泥架,以存龜甲、占卜之物…”
“度量可規劃,吾需有人為之後新建的典籍宮度量尺度,以便劃分割槽域,存放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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