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吃飯的時候,霍硯舟明顯喜歡蘇嘉覓買的小吃。
他吃飯的修養極好,慢條斯理,賞心悅目。
蘇嘉覓卻嘖嘖地調侃,“霍總,你長這麼大是不是都沒享受過露天喝啤酒擼串的樂趣?”
他確實沒有過。
霍家的家教嚴格,禮儀周全。
他上學那會兒車接車送,大學時,他和傅珩在國外留學,兩人住一起,有傭人司機和保鏢看顧,多了保障,少了自在。
回國後,兩人參加最多的是晚宴,鐵板燒倒是吃,露天燒烤加啤酒,沒嘗試過。
看著霍硯舟若有所思,蘇嘉覓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哪天我帶你出去瀟灑一下!”
“嗯?”
霍硯舟抬眸輕笑,“怎麼瀟灑?”
蘇嘉覓笑著說,“豬牛羊肉小龍蝦,凌晨深夜不散趴;花生毛豆冰啤酒,不喝趴下不準走;人間自有真情在,把把燒烤人人愛!”
霍硯舟怔住,他朗笑出聲,“蘇嘉覓,你可真逗。”
蘇嘉覓將鐵板大魷魚放在霍硯舟的餐盤裡,她笑著說,“總之,若要夏天過得好,烤串絕對少不了!”
霍硯舟這餐飯吃得很開心,主要是被蘇嘉覓逗的。
夜裡,他洗澡的時候,腦中還會想起蘇嘉覓的話,他勾唇笑,沒忍住地笑出了聲。
霍硯舟剛躺床上,霍雲杳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三哥,我好難受,我不治了!”
霍硯舟滕然起身,心被揪痛,“杳杳,不要任性,這是必經階段。”
霍雲杳抽噎聲從聽筒裡傳來,霍硯舟靜靜地聽著。
他嘆了口氣,“哭吧,哭出來會舒服一些。”
霍雲杳頓住,“三哥,我想和你影片。”
霍硯舟沉默片刻,“好。”
他將影片打了過去,霍雲杳清澈的大眼睛深陷了許多,她戴著齊劉海的假髮,勉強露出一抹淡笑。
“三哥,我是不是變醜了?”
霍硯舟看著擔心美貌不在變醜的小姑娘,搖頭,“沒有,還是很漂亮。”
霍雲杳的笑容隱去,長睫毛掩蓋難過,“那位蘇小姐是不是長得很美,比我美?”
霍硯舟漆黑的眼眸閃過無奈,他沒回答。
只是,霍雲杳瘦得厲害,像一個一捏就會破碎的瓷娃娃,就連那瓷白的肌膚都少了光澤,像一朵即將枯萎的白玉蘭。
“三哥,她同意了嗎?”
霍雲杳黑漆漆的眼眸蓄滿淚,盡是期待。
霍硯舟不忍讓她失望,只含糊地說,“快同意了,再給我一點時間。”
他勾唇,“我今天和你的主治醫生聊過,你這次化療效果很好。”
霍雲杳嘆了口氣,“續命罷了,只有她才能讓我獲得新生。”
霍硯舟心頭微顫,他靠著床頭點燃一支菸,“杳杳,你休息吧,我掛了!”
影片結束通話,霍硯舟的記憶拉到了他七歲的時候,他第一次見杳杳,她也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奶聲奶氣地說,“哥哥不哭,我把奶豆給你吃。”
第二天一早,蘇嘉覓開門,接過霍硯舟沾染上汙血已經乾洗乾淨的西服外套,她拎著外套敲門進了霍硯舟的房間。
他不在,去了健身房。
蘇嘉覓將西服外套掛好,就見一件有些舊的白色暗條紋襯衫掛在那,在幾十件襯衫中顯得格格不入。
她伸手拎出來,看到襯衫袖口處用深藍色的線繡了兩個字母“YY”!
蘇嘉覓勾唇,“歪歪?”
“你在幹什麼?”
霍硯舟清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