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入夜,有一位男子名喚魏公,直言要請姜少卿出面。”
姜知許聽到後眉頭皺了皺,這溫州的事情有了眉目是好事,可為何偏偏是今夜。
凌風見楚霄大晚上還將這瑣碎事務報給少爺,他疑惑地問道。
“大理寺有官差當值,這等小事怎麼還勞煩少爺出面?”
楚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看得他頭上一臉問號。
這東院正屋的燈燭還沒有熄滅呢,少夫人現在定是等著少爺一同歇息,雖然魏公的事情也重要,也總不能把少夫人晾在一旁吧。
凌風正想問道,姜知許便將外衣穿上。
“走,去大理寺。”
凌風在原地愣著發呆。
“跟上。”楚霄一拍他的腦袋。
那日林家門前出現屍身,不知誰將這一事傳到街道上,左鄰右舍都紛紛知曉了這一邪門的事情,甚至揚言道林府這破舊的宅子誰恐怕是年久失修,故吸引來了邪祟。
“呸,邪祟,哪裡來的那麼多邪祟!”林老夫人是個粗鄙的人,見左鄰右舍對她指指點點,她心中不滿,便拿了掃把將站在門口說話的長舌婦女統統掃地出門去。
“滾滾滾!”
這左鄰右舍並不買賬,見這林家老婦破口大罵,言行粗鄙。
“你家上半月借我的那幾鬥米還了嗎?”
“就是,你們家這掃帚還是借的我們家銀子買的,你才不要臉!”
林府是這條街道最窮的一戶人家,眼見最窮的一戶人家比他們這些人家還早娶了新婦,這新婦還是將軍府的三小姐,時不時就從孃家補貼些銀子到林家,說不羨慕那都是假的。
天天看那林老婦人穿金戴銀地在街上炫耀,街道上的其他婦人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這下終於有了機會排擠林家,他們都紛紛合夥起來,紛紛在林家門前破口大罵或是扔發臭了的雞蛋,甚至有些迷信的百姓還直接往林家門口放雞血,撒香灰。
鬧得林家一連幾日雞犬不寧。
林老夫人溫和地待了溫以落幾日,連給林慕程的點心這幾日都給她準備了一份。
目的就是想讓溫以落出面解決這些煩人的左鄰右舍。
溫以落又不是傻子,她嫁來林家這幾日處處被針對,過的都不知是什麼苦日子,這下終於見有人幫她出氣了,她還高興都來不及。
但是林慕程說的那句話卻深深刺痛了她的神經。
“嫂嫂也是要體諒一下哥哥的難處,過些日子哥哥便要上京城赴考。若這些喧鬧打擾了哥哥的清淨……”
溫以落心中一咯噔,這小姑子說的話也有理,這當事情定是要她來解決了。
她這婆母和小姑子被矇在鼓裡,她的心中卻和明鏡一樣清楚。
林敬程日日外出遊玩,醉醺醺地回院子裡歇息,溫以落特地從富商那收的上好的墨寶都被他丟在角落裡落了灰。
每當她溫言細語的勸說讓林敬程稍微地對他這科考上些心思,林敬程就會臉色大變,對她拳腳交加。
她們都是些糊塗人,都巴巴地望著林敬程可以一舉高中,可是林敬程全無上進之心,說是每日出去進學,其實去到賭坊待到待兩袖空空晚上便灰頭土臉地回院子裡。
上一世,她那大姐到底是使了什麼法子讓這腦子空空的廢人考上狀元。
不過表面的功夫還是要做些的。
她思來想去,便只有求助於她哪位姐夫姜知許了。
上一世她為姜知許的枕邊人,可他知曉,他對她不算親近,甚至有些冷淡,是因為他心中一直有一個女子。
她上一世四處絞盡腦汁打探姜知許心裡的女子到底是誰,也從他身邊下人的隻言片語拼湊出了那女子的性情和喜好。
奇怪的是,跟隨姜知許左右的侍從也說姜知許記不起那女子長什麼模樣了。
現在看來,姜知許並沒有重生,只是上一世她為了討他的歡喜,模仿了那女子的許多喜好性情,讓她身上有了別人的影子,他上次在香露閣給他的那枚髮簪,只是在試探她到底是不是那人罷了。
她敢肯定她並不是姜知許心中的女子,但若是讓他以為他就是……
那她那二姐心中又會好受幾分?
東院裡的燈燭燃至蠟燭流盡最後一絲油膏。
溫念就著燈燭仔仔細細地納好了靴子,梅兒一大早就來當值了,見已經快到晨時了,溫念還是一副沒有睡下的模樣。
“少夫人……您這是一夜都沒有睡嗎?”梅兒悄悄地走入正屋子,便看到溫念揉著眉心,一副精神不太好的模樣。
看來少夫人是等少爺等了一個晚上,少爺真是的,少夫人用心地準備了一桌子菜,他連來東院正屋露個面都不願意,巴巴地忙他的案子去了。
梅兒有些著急地替自己家少爺解釋道
“昨夜少爺接到了案子,說是大理寺廟有人前來拜見,點名要見少爺……”
“嗯。”溫念打斷了梅兒的話,有些興致缺缺地說道
“今日推了見客人的帖子吧,我要在府中靜靜。”
溫念拿過一個匣子將納好的靴子往裡一放。
是她自作多情了,姜知許娶她完全是出於父母之命。
他主動休息在東院也是因為她身上混合的香氣可以緩解他的病症。
還是她心軟了,她竟然妄想著可以獲得他的真心,或許像他這種眼前只有利益的人,是最瞧不起真心的。
溫念自嘲地笑了笑,重活一世,她還是太過天真了些。
這幾日溫念和慕雨瑤的走動頻繁了許多,溫念嚮慕雨瑤討教簡單的緩解高熱或是咳嗽的不適之症。
慕雨瑤自然也對她會的那些新奇的香料充滿了好奇,一連幾日都和溫念一同到香露閣討教。
“慕小姐,這裡的香料,可不要亂聞。”溫念正說著。
慕雨瑤已經將頭埋在了裝香的匣子上,這樣聞香太過於刺鼻,惹得她打了一個噴嚏。
那香粉撒了她一臉。
溫念轉頭瞧見慕雨瑤這幅模樣,惹不住笑了出聲。
“你這幅模樣活像一隻大花貓。”
溫念看她一眼轉頭直笑,笑的肩頭聳動,還不忘將帕子遞給她擦擦。
這幾日和溫念相處,她這還是第一次見溫念這幅模樣。
“沒有擦對位置,我來。”等溫念埋頭笑夠了抬起頭來,見慕雨瑤愣愣地擦臉上的香粉。
她直接將帕子搶來,仔仔細細地給她擦臉上的香粉。
慕雨瑤喜歡和藥材打交道,一向對這些刺鼻的香料敬而遠之,但溫念身上的味道卻說不出的好聞。
帕子軟軟地貼在臉上,和溫念身上的香一樣。
“這位公子,你選的這些香囊和香藥還未結賬,還有這些香膏,這些香膏可都是用上好的香料製成的。”
阿華見一位豪氣的公子走入鋪中選了好幾樣香料,都是些上等貨色。
阿華心裡美滋滋地想著,這是來一位貴客了,卻不成想這位“貴客”卻十分的粗心,連銀子都不想付便想踏出店門。
季雲就是來存心給溫唸的鋪子找不愉快的,他被剝奪了仕途,季老爺大發雷霆,將他一頓家法伺候,之後他在又家中被禁足了兩月有餘。
季夫人也怨恨他不爭氣,處處惹是生非,惹得季老爺對她沒有幾分好顏色,反而日日留戀於外室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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