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儀表堂堂的一個男子漢,貌若關羽的猛男,居然飛針走線,幹起女人的活來,若不是親眼所見,還以為是天方夜譚呢!
也難怪雪無痕心情如此震盪,因為同樣是九尺男兒,同樣是美髯公,人家關羽上馬縱橫天下,閒暇時夜讀春秋,文武雙全,傲視群雄,堪為天下男人表率。
而關文長卻拿著根小小的繡花針在繡花,在一塊布上刺繡鴛鴦戲水圖!
他……
他想幹什麼?
他到底要幹什麼?!
莫非要顛覆人們的認知,顛覆別人的三觀不成?
也難怪關文長如此偷偷摸摸,若是被張飛德看見他拿著繡花針在繡花,張飛德定會大吃一驚,繼而哇哇大叫,甚至可能扇他兩個耳光,恨鐵不成鋼呢!
雪無痕凝神看去,雖然不怎麼認同關文長的所作所為,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幅鴛鴦戲水圖,確實繡得好,無論是那一對鴛鴦,還是荷花湖水,無不繡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堪稱一絕,可以與張飛德的殺豬絕技相媲美,一較高下了。
不禁驚歎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奇人異士層出不窮。
遠的不說,就拿近在眼前的關張琴兒三人來說,他們三人的武功雖然比不上雪無痕,但卻各懷絕技。
琴兒有說書唱戲的本事,又聰明伶俐,還頗有謀略,在楓林客棧之時,若不是他洞察秋毫,識破王叔郎他們的陰謀,火燒楓林客棧,這才得以趁亂脫身,否則恐怕他們現在就不能平平安安的在這裡了。
而張飛德不僅有張飛之勇,還有一手殺豬絕技,單憑這手絕技,就可衣食無憂,甚至可以發家致富,成為一方土豪。
現在,卻又讓雪無痕發現原本靦腆害羞的關文長,一個扭扭捏捏的大男人,居然也有一技之長,飛針走線的本事,堪稱一絕,絲毫不比那些女子差,堪為一位刺繡大師。
就在雪無痕心潮起伏,思忖之時,關文長己經刺繡好一幅鴛鴦戲水圖,將其收進乾坤戒裡放好,偷偷看了看張飛德,見他仍在呼呼大睡,這才鬆了口氣。
隨即,關文長又取出一塊白布,開始刺繡起來,但見他雙手左右開弓,穿針引線,如穿花蝴蝶,十指飛舞,靈巧快捷,靈活程度遠勝十指纖纖的巧娘。
如同畫師在白紙上繪畫一樣,在黑白青紅紫藍綠黃等顏色毛線的刺繡下,那塊白布上的色彩漸漸豐富起來,在色彩繽紛、波瀾壯闊山河為背景的襯托下,一頭雄鷹的圖案漸漸成型。
當關文長在白布上刺繡出一隻眼睛的時候,那隻展翅翱翔的雄鷹呼之欲出,正在碧波萬頃的大海上追風博浪,向蒼穹之上那輪紅日高飛遠翔。
這,便是大展宏圖的刺繡作品。
在搖曳的燈光下,望著那幅意境高遠的雄鷹逐日圖,雪無痕居然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自己便是那隻展翅翱翔的雄鷹,正在碧波盪漾的海面上追風博浪,追逐遠方的太陽。
而他亦在那種恍惚的精神狀態下,回到自己那間客房,躺在床上,心中仍縈繞著關文長飛針走線的情景,與那幅大展宏圖的畫面,不知不覺中,已安然入夢……
第二天早上起床後,雪無痕發現關文長兩眼通紅,眼圈發黑,顯然是昨晚一宵沒睡,都在穿針引線中度過,不知道他刺繡了多少幅作品,繡了多少花呢!
雪無痕明知他幹什麼,既然他要隱瞞,顯然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繡花之事,為了關文長的自尊心,便也不說破,同時想看看接下來他要幹什麼?
所以,便不動聲色地與琴兒出了門,假裝出去辦事,卻悄悄在一個隱秘之處躲起來,想看看關文長出不出來?若是出來又去幹什麼?
至於張飛德嘛,卻不必理他,因為張飛德特別能睡,況且昨天連殺幾頭大肥豬,一個人連殺帶賣,確實也累得夠嗆。
況且晚飯時張飛德又喝了兩三壇酒,酒勁未去,至今仍然爛睡如泥,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琴兒見雪無痕神秘兮兮的拉他出來,然後又在街角躲起來,只覺莫名其妙,於是問道:“雪大哥,你這是幹嘛呢?從來沒有見你這樣過的?”
雪無痕神秘一笑,道:“呆會兒吧,可能將有新鮮稀奇事情發生呢?”
“將會有新鮮事情發生?”
琴兒明眸皓齒,歪著腦袋望著他,更是被他吊起了胃口,嘀咕道:“雪大哥,有什麼稀奇事,值得你如此大驚小怪的?你一向很少這樣的呀?”
儘管如此,出於對雪無痕的信任,仍是耐心等待。
過了半餉,卻見一個高大的人走了過來,那人面罩青紗,雖然穿著女子的服飾,花紅柳綠,但因身材太過高大威猛,始終不怎麼似女人,給人不倫不類的感覺。
躲在暗處的雪無痕,一看見這個人,嗤的一下,險些失聲大笑起來,幸虧他自制力極強,一手捂著嘴巴,這才沒有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