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韓諾不是一個心中有惡之人，否則他也不會到了合體境還沒有背幾條人命了。
這樣的人，在進階合體境時連心魔都未生過。
那戾氣是從何而來呢？
韓諾想了想，突然明白了過來，自己體內的神屍之土和祝融之軀一定承繼了部分古神的戾氣。
而柳煙看到的，則是韓諾元神的混亂。
她二話不說拖著韓諾便回了風煙塔。
在洞府中，柳煙掏出一隻靈獸袋，將一隻白色巨獸放了出來。
此物正是柳煙當年從琉璃山莊帶走的金瞳白虎。
韓諾見著這金瞳白虎，感到十分詫異。
他來到這大貓面前，抬起手來，只見金瞳白虎戰戰兢兢地趴伏在他面前。
韓諾摸了摸大貓的腦袋，柔滑的皮毛讓他忍不住多揉了幾把。
“我以為它早就沒了。”
柳煙搖了搖頭，“因為戰鬥力太差，極少放出來，所以許久未見過人了。”
“為何它連化神境都沒達到？”
“若我說它的修為最多到六階你可信？”
“為何？”
柳煙掃了眼提問的韓諾，下一刻便將他拉入了自己的識海。
這是一片很小的識海空間，比韓諾的識海小了不知多少倍。
但這識海中的場景卻是韓諾熟悉的。
正是天雲門飛雲閣下那處煉器室的入口處。
唯一不同的是，這裡也有一棵巨樹。
這巨樹與韓諾識海中的涅槃桃苗的樣子頗為相近。
“你可知道精衛鳥的傳說？”柳煙問韓諾。
韓諾點了點頭，他也到過須彌井一事，並未與柳煙細說過。
“精衛鳥其實是山海界一棵巨樹之靈的分神。你知道為何鬼族人都懼怕金瞳白虎嗎？”
韓諾搖了搖頭。
“因為這金瞳白虎就是鬼國的涅槃神樹的分神奪舍普通白虎所來。”
聽到柳煙的解釋，韓諾訝異非常。
他來到巨樹旁，用手觸著巨樹的樹幹。
頓時一股熟悉的感覺傳來，他竟毫無阻礙地與這巨樹分神溝通了起來。
“原來還有這樣的事，分神的修為不能超過主元神。”
“你這麼快便知道它說什麼了？”柳煙滿臉訝異。
“不知道你信不信，我奪舍了一棵涅槃桃苗。”
柳煙點了點頭，“我知道，就是你識海中那棵巨樹。”
“我還知道，你如今還奪舍了另一個古神。這便是我為何叫你來此的原因。”
“怎麼說？”
“你現在的元神十分混亂，我從你的體內，感受到三種元神的氣息。”
“你是說，我奪捨得並不徹底，這些元神並未被我完全吸收？”
柳煙點點頭。
“你是否偶然間會失去本我的意識？”
這次輪到韓諾點頭了。
只見柳煙牽著韓諾轉到巨樹的背後，此處有一個樹洞，洞中趴著一隻沉睡的白虎。
“啊！這！”
韓諾沒想到居然還有不完全吞食舊元神的奪舍方式。
“我是見了你的識海之後，才研究起自己的識海來的。”
“結果就發現了這金瞳白虎的秘密，進一步對你識海中的巨樹進行了一些理論分析。”
“我要告訴你的是，即使你的神識比常人強大大許多，也不要隨意再奪捨生靈了。”
“隨著你奪捨生靈數量的增加，總會存在不完全奪舍的情況。”
“起碼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你的元神便已經是三神共存的情況了。”
“從我查閱的典籍來看，神識過於強大之人最終都容易發狂失控。”
“最終的原因，可能正是與隨意奪捨生靈有關。”
“而你的狀況，尤其特殊。依我所見，應該是你強行奪舍了比自己更強大的存在所致。”
聽到這裡，韓諾倒抽一口冷氣。
此前自己確實有過一瞬間的神智不清，那時應該是火神祝融的殘餘元神控制了身體。
“那師尊可有辦法消除這問題？”
柳煙搖了搖頭，“不過我知道有一人可以。”
“何人？”
“沈貞！”
韓諾聞言，立刻明白過來。
沈貞的楓靈之體曾經將明姨的元嬰吸收，恐怕她真的有解決元神不一的方法。
“只是我不知道她此刻在何處。你上次說她進了赤雲臺，或許只有去那裡才能找到她。”
韓諾點了點頭，看著樹洞中的白虎元神。
“師尊為何突然想起調查這金瞳白虎的元神來？”
“因為它就經常走神，有時候歡脫可愛，有時就像個木頭，像極了某個人。”
韓諾撓了撓頭，不敢再繼續問下去了。
出了柳煙的識海，韓諾便表示自己準備去不周山走一遭。
柳煙沒有阻止他，只是勸他小心一些。
雖然此界已經沒有什麼人有實力傷害韓諾，但那不周山中是何境況，誰也說不好。
於是韓諾出了風煙塔，便直奔那不周山而去。
這次，他選擇了前往不周山的地下部分。
在出發之前，韓諾找了一個地方佈下了一個傳送陣法。
然後他才踏上那個進入不周山內部的結界。
一進到裡面他才發現，這地下不周山的模樣已經大變。
與此前透過被傀儡帶入秘境中的風月鏡所看到的畫面不同。
如今的不周山地下部分，已經成了一片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