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出意外了!
原先被凌淵關注的怪物們沒有異動,在海圖上的大致位置都沒怎麼變化。
可偏偏南方的迷霧區裡有東西不甘寂寞想出來玩!
正好!
離它最近的就是弗雷島!
淦!
隔這麼遠都能給自己帶來難以形容的影響,迫使燈塔都主動熄滅。
而且看樣子。
它的遊動軌跡沒有返回迷霧區的意思,反而越來越頻繁地出現在已探明的海域。
等等……
自己沒有看錯吧……
原來……海圖上新出現的橙光不是一個是兩個……
他就說怎麼軌跡那麼奇怪。
原來是兩頭怪物在愜意地游水嬉戲啊……
無妄之災降臨……
陡然增大的精神壓力靜默無聲地作用在凌淵靈魂層面。
屋漏偏逢連夜雨……
他的靈魂本來就因暴漲的靈性與較低的精神而持續受損。
這一波宛如泰山壓頂般襲來的沛然壓力,也是讓凌淵的靈魂出現了一絲難以合攏的裂痕……
七竅流血。
意識模糊。
在發覺情況不對後,凌淵就已經向破曉號下令了。
只是那相隔甚遠的擾動不僅迫害著凌淵的靈魂,也讓破曉號的船魂在顫抖中崩解。
“媽的……媽的……”
“老子的運氣……原來這麼背的麼……”
凌淵身子一軟。
僅有的意識讓他狼狽地伸手撐住地面。
但手掌包括單膝磕在甲板上的膝蓋都沒有痛覺傳回,似乎神經系統也“燒”壞了。
大滴大滴的猩紅鮮血染紅了他身下的甲板。
鮮血的流失還在加速,逐漸從一滴一滴變成了一串一串,再到一縷一縷。
凌淵還想繼續罵些什麼。
只是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身體已經不受控制了。
凌淵也已經有了赴死的覺悟。
只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不想雙膝跪地像一隻卑微的狗一樣搖尾乞憐卻還要被奪走性命。
他竭盡所能地重新站了起來。
儘管腿腳彎曲脊背佝僂,但他終歸是站起來了。
伴隨著劇烈的咳嗽,血模糊了雙眼又從眼眶中流下。
滑過臉頰竟然凌淵有種錯覺,那是雨,滾燙的雨……
什麼都看不見了。
但還能隱約聽見一點。
“我~的~天~吶~”
有人聲在身邊響起,又好似在極遠的天邊傳來。
“臭咪!小心你的爪子,別撓壞了人家!”
“趕緊過來!給人家溫莎主教讓開位置!”
不知為何。
這聲音竟能清晰準確地讓凌淵聽見、聽懂。
“你還是這麼快,趙朔。咦?他的情況好像比我想的好很多?”
隨著一陣溫柔女聲在耳畔響起。
凌淵只覺自己的臉上又有什麼雨水滑落。
只不過這次很溫熱,就像是勞累了一天回家用熱毛巾敷臉解乏。
這種溫熱直抵靈魂,那種正在裂開的痛苦被浸泡在“溫水”中暫時消失了。
隨之消失的還有凌淵堅持清醒的意識。
在徹底昏迷前,他好像倒在了一個溫暖而又柔軟的懷抱中,類似母親的親暱卻又有股博愛的關懷。
於是他放心地睡了。
穿越、詭海、受傷、怪物、潛在的敵人、夜間的出航……
所有的堆積的壓力在這一刻宣洩並溶解得煙消雲散。
如果死在這樣的懷抱中,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