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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區重新擠滿了人。
商人對船隻帶回的漁獲資源垂涎不已;勞工指望著卸貨搬貨養家餬口;婦孺哪怕沒空來此迎接,心中也是盼望著那道熟悉的身影能帶著一身鹹腥水汽平安回家。
靠海吃海。
對於弗雷島的所有人而言,出海的船隻上都寄託著他們不約而同的希冀。
離港口越近。
視線裡同樣返航的船隻就越多。
這些“大船”在注意到凌淵這條小舢板後沒有嘲笑取笑,而是友好地鳴笛幾聲。
歡迎這位身板較小的“兄弟”加入,慶祝大家都平安歸來。
甲板上的水手們還會笑著朝這邊招手示意。
凌淵同樣熱情回應。
對於出海的船長,大家好像都是發自內心地尊敬和愛護。
破曉號已經從洋流中脫離。
剩下的路需要凌淵自己走。
燃燒靈力,驅動船隻。
小木船慢慢來到屬於特殊船長的停泊區。
岸上已經站了幾位收起船隻的船長。
在看到破曉號靠岸後,他們也是驚奇地打量著這位年輕的同行。
“嘿!你好呀!”
一位金髮腿長大波浪的女船長自來熟地打著招呼,“以前沒見過你呢!陌生的帥小夥!願意和我們一起去藍桉酒館喝兩杯麼?”
凌淵剛腳踏實地,還沒來得及拉伸舒緩一下筋骨就被人搭訕。
眼前的女人個子不高,頭頂歪戴三角帽。
白襯衣領口沒有扣嚴,露出健康而又美好的小麥色溝壑;襯衣下襬被皮帶栓緊,襯得腰肢盈盈一握;緊身牛仔褲包裹著纖長筆直的雙腿,中筒靴將旁人探究的視線收尾隔斷,留下引人遐想的美好。
精緻而又利落的穿搭,再配上那張明豔動人的如花笑靨。
第一印象在社交中的重要程度無需多言,凌淵真的很難不對其產生好感。
“你好!很高興見到諸位!”
他對面前容光煥發的女人笑著說道:“但不好意思,喝酒就先免了吧,我還有點事要辦。”
“哦!我懂!”
女人絲毫沒有被拒絕的尷尬,“當然!正事重要!不過也可以認識一下嘛!我叫伊蓮娜,他們是……哦!天哪!?”
言笑晏晏的交際花突然臉色鉅變。
凌淵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去,只見一艘外表有些殘破的航船正慢悠悠地駛向港口。
“怎麼了?那艘船……”
伊蓮娜蹙眉解釋道:“那是艘探索船,看樣子……應該是前些天才出海的灰鼠號。這麼快就返航,恐怕遇到了些問題……”
碼頭上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那艘明顯異常的航船。
本來熱火朝天的場面頓時出現了騷亂。
見身邊的愣頭青還在張望,伊蓮娜低聲提醒道:“喂!新人!待會兒可能有麻煩,你確定要留下來看熱鬧?”
凌淵扭頭掃了眼亂哄哄的人群,立馬反應了過來,“那我先走了,多謝提醒!”
伊蓮娜沒說話,只對他俏皮地眨眨眼。
其他幾位船長朝凌淵點頭致意後也是沒有離開的意思,交頭接耳等著看灰鼠號靠岸引起的風波。
凌淵很清楚。
人家敢留下那是人家有底氣!
在自己沒實力兜底前,遇見異常還是有多遠躲多遠,別傻不拉嘰地擠過去湊熱鬧。
小心自己變成熱鬧!
得益於溜得夠快。
凌淵成功躲過了洶湧的人潮,離開時僅衣角微髒。
他回望碼頭。
此時夕陽餘暉尚未徹底燃盡,天邊卻已升起了一輪猩紅血月。
那光亮好似與如血殘陽沒什麼區別,但看在人眼中只覺骨頭縫裡有陰冷滲出。
凌淵敏銳地覺察到不對勁。
探索船異常?
這掛在天上的東西才是最明顯的異常吧!?
不等他多想。
眼前浮現提示。
【直視不可名狀之物,理智降低中……】
【理智-3-3-3……】
“這……開什麼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