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有實力的大商人早已在幽靜雅間落座，等待合作的船長或相熟的高階客戶經理前來碰面。
商會交易總額的近八成都是在他們不為人知的談笑間促成的。
所以大廳裡的商人雖然聊得很熱切，眼珠卻是四處滴溜個不停。
他們的資本太過微薄，討價還價的底氣自然也不高。
只能厚著臉皮賴在這裡，死死盯著每一個可能漏給他們的機會。
早晨一路帶笑將凌淵送出商會的盧西恩，僅僅只是一位初級客戶經理，但也是他們需要小心攀附的搖錢樹。
而且據小道訊息透露，這位好像還和商會某位高層沾親帶故！
如今盧西恩正和某位略有家財又有意退休的船長低聲交談，他們也就只能待在不近不遠的地方等待“接見”。
酒杯磕碰的響聲裡，幾人互相調侃打發時間。
“聽說你上午拼命追一個新面孔，結果人家還不搭理你？哈哈！你猜那小子能捕多少？”
“嘁！我是看他年紀輕輕就成了船長！誰知道這麼驕狂！？”
“我也是看他有潛力才想投資一下，不過既然愛答不理，那就別去討人嫌啦！咱們這些賺點辛苦錢的小商小販，可入不得人家的眼呢！”
“呵呵！要我說，這些船長剛開始哪個不是心高氣傲？結果呢？嚇破膽的多了去了，上報失蹤的也不在少數！依我看……”
“噓！經理先生來了！”
……
幾人急忙迎了上去。
碰杯時器宇軒昂的腰桿絲滑地微微前傾，嘴角也勾起最客氣禮貌的弧度。
只是盧西恩雖然朝他們這邊走來，卻徑直路過並沒搭理他們。
“凌先生！恭喜恭喜！恭喜你平安歸港！”
凌淵才剛進大廳就聽到了熟悉的嗓音。
“晚上好！”
見到熱情的盧西恩，凌淵也是直接問道：“我有一批漁獲想出售，現在方便問價嗎？”
“嗨喲！我們做生意的哪有方不方便嘛！只要你不嫌繞遠路，來多少我們就收多少！”
你一言我一語，二人和氣融融地從僵在原地的眾多商人旁邊走過。
誰都沒有施捨多餘的眼神。
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商人們才敢將陰沉的心情小聲流露。
“見鬼！這就是我說的那個年輕船長！”
“狗屎！狗屎東西！我等了這麼久，結果還比不過一個新人！？”
“沒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嗎？如果真如你們所說是個新人，那這小子也太恐怖了……”
“哦！真是狗屎……我明明發現了他的……”
……
盧西恩帶著凌淵來到一處小房間。
裝潢不算奢華，但也相當精美。
房間雙開門。
後方可以直接通往商會內部的水池，可以說方便至極。
“這麼多？”
盧西恩很看好凌淵這個新人船長。
可眼前數量眾多已分解好的灰鱗魨，仍是讓他驚愕地看向身邊的年輕人。
“這種規模……你難道遇到了一處灰鱗魨的聚集地！？”
他情不自禁地驚歎道：“幸運女神的眷顧也是偉大航海家必不可少的東西啊！”
“嗯，沒錯，”
凌淵隨口糊弄道：“我今天的運氣確實還算可以。”
盧西恩沒有細問，只是一味地嘖嘖稱奇。
灰鱗魨這種汙染較少出肉率較高，味道還很不錯的魚，稱得上是島民最喜歡，同時也是價值最穩定的魚類之一。
搏擊風浪討生活的漁民，誰不想每天都能帶著滿滿一船硬通貨回港？
無論是凌淵單純的運氣好，還是多點取樣後成功判斷出魚群位置……
作為一個新人，還只出海了半天。
一條條釣，時間是絕對不夠的！
所以結論很簡單：凌淵只能是在灰鱗魨的聚集點多次下網，才有可能捕到這麼多！
盧西恩如何不知道作為新人，單純靠運氣就遇上聚集點的機率有多低？
只是換個角度思考……
一個新人能用漁網兜住這麼多灰鱗魨，又何嘗不是實力的證明？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終於押對一次寶了。
而且這次的寶貝……似乎還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