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天道人的一顆心好似被封在萬年玄冰當中,寒冷到了極點,一時間恐懼早已佔據了他的內心,他心中一片死灰,求生的慾望使得他豁出去,施展出了畢生所學。
他強忍住煞氣在不斷劇烈的刺痛著他,卻見他探出兩指放在口中用力一咬,用自己的鮮血在掌心之上,飛快的畫了一幅符籙樣的圖畫,隨即厲喝一聲:“遁!”話音方落,整個人身形原處一旋,化作了一片青煙,不見了蹤影。
這一招其實乃是中州浩土之上,旁門左道的挪移之術,用自身的修為深淺來藉助符籙施展將自身挪移到另外地方的法術,挪移的遠近視自身的修為而定,若是諸如像陳太真一般的顯形大成境界,便可瞬間移動千里之外,乃是一種遁形之法,必要時候倒是可以作為一種保命的法術。
哪知道渾天道人的身形方才消失不見,蘇靈風也緊跟著沒了蹤影,只片刻的工夫,當空中兩人的身影才重新的出現,只不過蘇靈風的手中正拎著那渾天道人,直將他拖到了面前,當下便落得個與松長老一樣的下場,被蘇靈風一雙血目照射,消失的無影無蹤。
之後當空中一個赤色的罐子懸在當空,蘇靈風探手接過打量一陣,也沒細看便放入懷中,隨即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那樣貌這才漸漸變回了原先少年的模樣。
這一切都被下邊白月族的族人看在眼中,就連火雲叟和火鴉上人都看傻了眼,卻是火鴉上人忍不住感嘆道:“神仙之力果然是我等凡骨肉身無法相抗的,真的太可怕了!”
火雲叟好奇的問道:“那兩個鳥人到底跑哪裡去了?”
火鴉上人搖了搖頭道:“妖神的神通是你我無法理解的,除非有朝一日自身能夠到達那個境界,才能知曉吧!”
直到此刻,白月族的族人盡數爆發出一片雷鳴般的歡呼聲,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和高興。
蘇靈風按落身形來到阿那摩與阿古娜、阿木託三人身前,卻轉向阿古娜淡然一笑道:“我答應你的事替你辦到了,你答應我的事,我想你不會反悔吧?”
這一席話使得一旁阿那摩與阿木託皆怔在當場,倒是阿那摩反應了過來,笑著道:“上神說的卻是哪裡話,你是我們白月族的救命恩人,我們日後所有的族人自然會以命相報,絕不敢有任何違逆上神的地方!”
便在此時,近乎數百名白月族的族人皆奔上前來,將蘇靈風圍在當中,跪倒於地,不停地叩拜著,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劫後餘生的喜悅之情。
“多少年的壓迫和奴役,多少年的威逼和欺凌,終於將要在今天結束了……”阿那摩淚灑當場,自知這份喜悅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當下便向著下邊白月族的族人道:“將那些巫月族的兵卒都關進牢裡去,今日我要大宴酒肉,感謝上神相救!”
早已有不少白月族中精壯的漢子將那些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蠻兵用刀逼進了大屋旁的牢房當中,隨後整個沙谷當中皆燃起了熊熊的篝火,阿那摩吩咐眾人將平時深藏的好酒肉乾全部家當也都拿了出來,分給眾人讓大家開懷暢飲。
蘇靈風則被阿那摩安排在靠近大木屋下的上位,與蘇靈風並肩而坐,彷彿這樣便能得到來自上古妖神的無上榮耀。
這大漠當中的酒極烈,蘇靈風此刻有狡靈之力傍身,自己原本也是幻化的修為,將氣息運轉起來倒也能將體內酒氣逼出去,可白月族人早已視他為上神,不停的前來向他跪拜敬酒,如此喝下去,雖然身體沒什麼大礙,可漸漸也有些醉意。
蘇靈風望著身邊的阿古娜,忍不住道:“對了,我剛才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阿那摩在旁邊聽了,也不禁故作嚴肅道:“阿古娜,上神問你什麼,你可要好好回答!”
“阿爸,從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就一直不停在問我問題,我哪有一次沒回答他嘛……”隨即她便轉向蘇靈風道:“你放心就是了,我們白月族的人可不像你們中土的人那樣虛偽,我們說出的話就好像潑出去的水,不會收回的,我當然會說話算話!”
“阿古娜!你怎麼可以用這種語氣和上神說話!”阿那摩故意板著臉道。
蘇靈風笑著擺了擺了手道:“我就是喜歡她這種性格,她說的對!中州浩土之上沒有任何一個女子和她一樣這樣直率!都是些虛偽之輩……”蘇靈風的心中又隱隱浮現出那張面容,當即他便仰起脖子猛地灌了一大口酒,那烈火一樣的汁液順著喉頭流進了他的心中,卻似乎無法澆滅心頭的那一片哀愁。
“是他們將我一步步逼到了這一步,這一切到底錯在誰呢?”
蘇靈風的心中不止一次的在問自己這個問題,碧落劍派中雖是自己一手造下的慘案,可當時卻也有七煞玲瓏心的驅使,可是他卻並不後悔,想到他們曾經對孃親和自己所做的一切,若不是體內的七煞玲瓏心,自己怕是早已經隨爹而去了哪還有後來這麼諸多的事,所以他不悔!
想著想著,蘇靈風嘴角揚起一個輕蔑的微笑,當下再次舉起酒囊狂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