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靈風嘟噥了一句,便轉過身來,將小玉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自己則坐在臺階上,咬緊了牙關,拼命的想要開啟自家丹田氣海,哪怕是一絲也好,能夠御起自身大羅真火符便能解除了小玉寒冰之苦。
可是無論他怎樣努力,卻仍然感到丹田氣海依然沒有任何的動靜,並且每當他嘗試開啟氣海之時,便有一股惡寒遍佈全身,令他忍不住猛一哆嗦。
“好厲害!”
蘇靈風心中不由喟嘆,水玲瓏倒是有些手段,這一次自己丹田氣海被封凍,不同上次在巫月族中所中的那渾天道人的寒毒,這手法也不知道要比那寒毒高明瞭多少倍,他估摸著僅憑藉自身之力怕是無法解開這封凍的法術,想必需要藉助什麼外力才行。
想到此處,蘇靈風終究是放棄了,如此一來謾不要說救醒小玉,就連開啟氣海來修煉也是困難,“完了!完了!難道今日我蘇靈風便要在這深海當中鬱鬱而終嗎?”
蘇靈風抬起頭來,望著一片幽暗的海水,海水之上似乎有一片影影綽綽的宮闕影子在不停的隨波搖擺,那應當便是龍鷲宮所在了,想想自己如今卻連一個人家門中的弟子也不如,想到此處心中一片惆悵。
正當他感到前途陌路,不知該如何是好之時,忽聽到身後驀然傳來一聲厲叱:“呔!何方賊人竟敢私闖我龍鷲宮天靈水府,速速報上名來,不然定將你擒獲交於龍鷲宮中定罪!”
蘇靈風聞言便扭頭看去,卻見他身後的臺階之上,佇立著一個身長六臂的龍蝦精。
這頭大龍蝦堪堪修煉出了兩條人腿,似是有些人形,兩隻大鉗子死死攥著一杆烏鐵托天叉,兩隻圍棋一般大小的眼珠子在蘇靈風的身上滴溜溜亂轉。
蘇靈風原先早已熟讀了《大荒海經》與《天道經》按兩本書上綜合所述,古神初開混沌時,誕六畜七禽,飛鳥走獸,所謂六畜即為馬、牛、羊、雞、犬、豕。這六畜七禽誕下之後意識模糊,不知生死,蠢啞愚笨,任憑宰割,不可抗拒。
再按《天道經》中所述,看眼前這隻龍蝦怪,只勉強修煉出了兩條腿,但凡精怪若要修煉仙道,卻要比人難上百倍,首先需要汲取天地海氣之精華,開了靈識之後方才能步入修煉的門庭,單單是僅此一條便是極為苛刻,世間無數的禽畜能開靈識者已是為數不多,自身能夠修煉出人形的更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
因此這龍蝦只堪堪修出了人形懂得人語,也不過是修行甚微的一隻海妖,就算比起龍鷲宮那些提縱境的弟子也相差甚遠,最多也就入竅的程度。
若放在平日,這樣一個小妖,蘇靈風原先那幻化的修為隨手便將他殺了,可是如今卻不同,自己丹田氣海被水玲瓏用碧蛟玄水鏡封凍住,一丁點的煞氣也使不出來,甚至連靈動的敵手也不如,不過他卻並不慌張,自己身上尚有靈血寶罐這樣的厲害之物,並且月海清所贈的遁水碧心珠也能說明自己並非是普通之人。
“不如我便詐他一詐!”
想到此便站起身來,轉向那龍蝦怪故作慍怒道:“你是何方精怪?我乃是龍鷲宮中弟子,只因犯了些錯誤便被師父罰到這裡看守水府幾日,水玲瓏是我師父,月海清是我的師姐,那黃杏兒便是我的師妹!你這蝦精瞎了你的眼,小心我回去告訴師父隨手便將你殺了!”
此言一出,那龍蝦果真被唬住了,徑直倒吸一口冷水,吐出了許多泡泡,眼珠子又丟溜溜亂了幾圈,冷聲笑道:“胡說八道!你休要騙我,黃杏兒便是我家主人,我怎麼沒見過你,再說龍鷲宮中的弟子都和我一樣乃是水中異妖之輩,你卻不知道用的什麼邪法不像我等身在水中,而是將海水拒之丈外,快快從實招來!不然我手中的鐵叉便不客氣了!”
蘇靈風嘿然一笑道:“沒看出來你這龍蝦倒還雞賊,既然黃杏兒師妹是你的主人,那你睜大了兩眼瞧瞧,看認不認得我身上這是何物?”蘇靈風言罷便將那遁水碧心珠取出託在掌心之中,那珠子在他手掌中滾了幾圈,閃爍出一片幽藍的光芒。
那龍蝦的兩眼盯在了蘇靈風的手中,頓時驚得長鬚亂顫,一把便丟了鐵叉跪倒於地,向著蘇靈風拜道:“原來果真是龍鷲宮上仙,小的有眼無珠冒犯上仙,請您原諒小妖吧!”
蘇靈風心中暗覺好笑,他也知道這隻龍蝦也不過是那黃杏兒一時興起收了一隻,一來也是少女心性用來玩耍解悶,二來怕也只是讓他沒事替自己跑跑腿當做差撥使喚,這世間便是如此,人家比起修為高出許多,就算是打殺玩弄,你也毫無辦法,不過龍鷲宮原本便是名門正派並不會隨意殺戮,因此怕也是為了好玩而已。
而作為這隻龍蝦,能夠攀上龍鷲宮這等絕好的機緣是無論如何也求不來的,因此自然便是死心塌地,聽了黃杏兒吩咐,在這龍鷲宮祭祀之地,幹些巡遊看護的活計。
想到了這一層,蘇靈風心中一動,面色卻依然嚴肅的道:“這還差不多,我且問你,這天靈水府附近有沒有能夠容身之處,我隨是被罰來看守水府,可睡覺歇息卻沒有地方落腳,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