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真卻面不改色,一雙蒼目輕輕閉上,面帶微微笑意,一手捻鬚道:“秦師妹,凡事需要沉得住氣,你卻忘了,我早早已在他靈臺當中打入了九轉縛魂鎖,就算有何異變卻又如何?難道連師兄的手段你也不相信了麼?”
“可是如此下去,那七煞玲瓏心之力何時才能顯現?等到那時……”
未等秦素瑛說完陳太真便擺了擺手打斷她道:“自古天降大任必先苦其心志,況且現在魔道勢微,難成氣候,還有兩家正道同門聯手,怎麼會被那些旁門左道動搖分毫?”
秦素瑛沉默下去,面色也漸漸緩和,她心中不由對眼前這位掌門師兄敬佩有加,還是他考慮事情周全,能坐懷不亂,運籌於心,果真不愧為正道掌門。
“只是有一點是我比較擔心的!”陳太真沉吟道:“如果時日久了,不論此子從何處的得知柳師妹的事,定然會一心遷怒於門派,到時候是會有些棘手……”
“哼,遷怒又怎樣?難道我們堂堂一個名門正派還怕了他一個乳臭未乾的毛孩子?實在到萬不得已時就除之後患!”秦素瑛不以為然道。
“你錯了!若要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只怕是我劍派中便有天大的麻煩了!屆時前功盡棄那便得不償失嘍!因此……”陳太真頓了頓,羅素英忙問道:“因此怎樣?”
“因此還是要速速令他喚醒七煞之心,早一天歸我等所用才是。”
秦素瑛點了點頭,贊同道:“掌門師兄所言極是,只是不知道如何做才能讓他快速喚醒那七煞之心呢?”
陳太真直到此刻方才緩緩睜開雙眼,一字字的道:“恨!對那些魔道的嗔恨之心方能喚醒七煞之心!”
秦素瑛雙目圓睜,忙道:“那師兄的意思就說對我們的恨意也會激起他那七煞之心嗎?”
陳太真點頭道:“所以這就是我剛才所說擔心的事!不過好在他靈臺中尚有我那九轉縛魂鎖可以搏上一搏!”
秦素瑛聽了陳太真所述,也不由一陣吃驚道:“那七煞合一之力到底有多厲害?”
陳太真搖了搖頭,兀自轉過身去一邊繼續觀望石壁上那“碧海觀山圖”,一邊說道:“七煞合一……終有一天你會看到的……”
…………
三日間彈指即過,何慕晴每日都來到聽雲峰,做些美味飯菜陪伴蘇靈風一起等待田觀海的訊息。
這三天裡,蘇靈風每一日都在焦灼和不安中度過,三天時間好似三年那麼久。
直到第四日的清晨,他剛剛打掃完廳堂,便自窗外看到兩道遁光劃破天際,來勢迅疾。
“難道是文伯伯和越姑姑他們回來了?”蘇靈風心中一沉,一把扔掉了手中掃帚,奔到庭院當中,抬頭觀望。
那兩道遁光速度極快,晃眼便飛至聽雲峰之上,待到又靠近些許,蘇靈風這才看清,兩道光芒正是他期盼許久的文志遠與越凌冰。
兩人按落各自飛劍,卻見文志遠一臉嚴肅,身旁還架著一個滿臉血汙,渾身千瘡百孔的人,那人雙目緊閉,發髯凌亂,渾身沒有絲毫的力氣,前胸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手掌印直透肌膚,仍在汩汩淌血。
“這是……田叔叔……嗎?”蘇靈風難以置信的楞在了當場,一時間只覺腦袋嗡的一聲,一顆心彷彿掉進了萬丈冰窟。
“還不快點過來幫忙!”只聽越凌冰一聲厲叱直把蘇靈風喚醒。
“田叔叔!”蘇靈風趕忙奔上前去,將田觀海背在背上,三兩步便奔到內屋寢室,小心翼翼的將他放在床榻上,由於翻動一陣,田觀海似乎有些疼痛,喉嚨裡發出陣陣微弱的呻吟,聽來是那樣痛苦,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自家“松雲”飛劍也崩了幾個豁口,光芒暗淡,被他死死的抓在手中。
“田叔叔,你……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蘇靈風眼見田觀海的慘狀,終於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兩行熱淚一瞬間奪眶而出,潸潸而落。
“他還沒死!不過怕是隻剩下了半條性命!”越凌冰滿面哀傷,緩緩走上前來按在蘇靈風肩頭,“不過你放心,有本門大羅回仙丹他不會有事,剛才你文伯伯已經幫他服下一顆,只是……”
“只是怎樣?”蘇靈風忙轉過身來,一雙淚眼望向越凌冰。
“只是他身中煉血堂血毒,毒入經脈,就算是本門大羅回仙丹也只能保他不死,卻不能解這血毒!如若血毒不解,時間久了侵入骨髓怕是今後便下不得床了……”越凌冰雙目中一片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