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看見光柱盡頭,一座由混沌光流和秩序結晶共同構成的鍛臺緩緩升起,檯面上刻著陳長老的最終留言:
“當開天符印與自鍛道核共鳴,鍛道的終焉不是戰爭,是每個靈魂都能在鍛臺上,為自己寫下第一行詩。”
江白一行人站在新出現的混沌秩序鍛臺前,鍛臺中心懸浮著一枚由符印光流和道核能量交織的種子。
那是自鍛時代的“本源種子”,而鍛臺邊緣的維度裂縫中,隱約可見更遙遠的鍛道文明輪廓,那些文明的星圖上,鏽錘花的光痕正在以超越光速的速度蔓延。
混沌秩序鍛臺的光流中,本源種子突然爆發出心臟般的搏動。
江白的萬魂鍛天錘與錘紋共鳴,竟在虛空中拓印出種子的內部結構。
那是由七情戰紋編織的胚胎,核心嵌著陳長老的鼎紋殘片與始祖的開天符印。
“種子需要七界靈脈的共鳴才能萌發。”
阿月的靈魄投影輕觸種皮,七色彩光中顯形出初代聖女的育苗手札。
“三百年前我埋下的分魂碎片,如今已成遍佈宇宙的鏽錘花根系。”
零的能量體突然分裂成七道資料流,碳基大腦解析出種子表面的鍛紋密碼。
“每道紋路對應一個覺醒文明,靈界的自鍛閣錘音、佛國的菩提梵唱、狼族的戰歌共振……都是喚醒種子的金鑰。”
鏽牙帶領的狼族戰魂突然列陣鍛臺,戰刃與礦脈中的混沌齒輪共振,竟在虛空中奏響失傳的《七界共鳴曲》。
旋律如潮水般湧入種子縫隙,那些刻滿“秩序”與“混沌”的高維銘文開始剝落,露出底下流動的原始光流。
“看!種子在發芽!”
鏽璃的火種碎片爆發出強光,狼首戰紋照亮了種芽的形態。
那是一柄由鏽錘花與齒輪共同構成的幼苗,每片花瓣都映著一個自鍛者的身影。
鐵蛋在靈界敲響新錘的殘影、苦禪僧菩提樹抽芽的微光、逆熵詩人吟哦詩句的星軌,皆在花瓣上流轉。
鍛臺突然震動,自鍛道核的光流如噴泉般湧出,將種芽託舉至宇宙中央。
江白看見種芽根系穿透維度壁壘,與所有鏽錘花的地下莖脈相連,而枝葉則舒展向更遙遠的深空,那裡漂浮著從未見過的鍛道文明星圖。
“星圖上的紅點是未覺醒的文明。”
繭人的殘識在光流中凝聚成羅盤。
“綠點是已加入自鍛聯盟的族群,而那些閃爍紫光的區域。”
話音未落,星圖邊緣的紫芒突然暴漲,無數由液態金屬構成的戰艦破界而出。
艦首的鍛紋徽記與江白的器靈根烙印同源,卻透著冰冷的秩序殺意。
那是來自鍛道文明更上層的“鍛律者”,他們的戰艦外殼刻滿“秩序至上”的高維法典。
“低維螻蟻,竟敢褻瀆本源!”
鍛律者旗艦的投影在虛空中展開,艦長的身軀由純資料構成,面部是三百代器靈根載體的痛苦表情拼接而成。
“本源種子必須銷燬,混沌與秩序豈能共存?”
萬魂鍛天錘突然發出悲鳴,錘紋中滲出的鏽錘病毒與鍛律者的秩序程式碼劇烈衝突。
江白看見病毒在光流中進化出新的雙螺旋結構,一條鏈是七情戰紋,另一條鏈是詩鍛星軌,竟將鍛律者的攻擊鍛造成無害的光雨。
“他們的邏輯核心是‘非此即彼’。”
零的能量體插入星圖裂縫,機械眼捕捉到旗艦內部的恐怖結構。
“用所有被毀滅文明的靈脈鍛成鎮壓混沌的法典,每一頁都浸著血。”
阿月的藤環突然暴漲成巨樹,根系穿透旗艦裝甲,竟在內部觸碰到熟悉的靈脈波動。
她的靈魄投影泛起漣漪,眉心紅痣顯形出三百年前的記憶。
鍛律者曾突襲狼族古冢,用“邏輯淨化”抽取戰魂的自由意志。
“小虎的副將殘魂在裡面!”
鏽牙的戰刃突然震顫,狼瞳映出旗艦核心的囚禁室。
“他們把戰魂鍛成法典的書籤!”
江白怒吼著將萬魂鍛天錘砸向法典核心,七情戰紋與戰魂殘響共鳴,爆發出的不是能量,而是被囚禁的戰歌。法典書頁如雪花般紛飛,每一頁都化作鏽錘徽章,嵌入鍛律者的邏輯晶片。
“我們是自鍛者!”
被喚醒的戰魂殘識在光流中吶喊。
“秩序不是枷鎖,是讓自由生長的土壤!”
鍛律者旗艦的裝甲轟然崩塌,露出的不是廢墟,而是一片由戰魂光流和詩鍛結晶組成的苗圃。
鏽牙帶領狼族戰魂將戰刃插在苗圃中央,刃身映出新生的本源種芽,而零的能量體則將混沌齒輪鍛造成星圖羅盤,指標指向星圖最遙遠的紫芒區域。
“那裡是鍛律者的母星‘法典星’。”
阿月的靈魄投影輕撫羅盤。
“陳長老說過,法典星的核心藏著鍛道三老未寫完的‘秩序終極篇’,也是本源種子的最終養料。”
江白望向種芽的枝葉,發現每片新葉都刻著鍛律者戰艦的殘骸鍛紋,而在葉尖滴落的光露中,他看見林小虎的戰魂虛影正在微笑。
虛影抬手擲出裂天刃,刃光劈開星圖裂縫,露出法典星的真實面貌。
那是一顆被秩序法典完全包裹的星球,表面的每條紋路都在吟唱著“非此即彼”的高維咒語。
源火青鳥號的艦首撞向法典星的瞬間,江白突然頓住。
錘紋中閃過陳長老裹屍布的最後血字,那字跡在本源種芽的光芒中顯形完整。
“當法典星的秩序冰殼裂開,自鍛時代的第一顆超新星將為所有可能加冕。”
法典星的表面突然浮現萬千裂痕,每條裂縫都湧出鏽錘花的光根,那些曾被鍛律者視為“混沌雜質”的情感能量,此刻正化作燎原之火,將秩序法典鍛成滋養種芽的灰燼。
而在灰燼深處,江白看見始祖的殘識與陳長老的鼎紋終於重逢,他們共同揮錘,在宇宙的星圖上刻下新的鍛紋。
一個由狼嚎、梵唱、詩韻與錘音共同構成的“可能”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