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你敢揹著我用禁毒?!”
那叫周通的護衛蜷縮在地上,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笑,趁著眾人不備,悄悄捏碎了藏在掌心的傳訊符。
江白運轉靈脈壓制毒性,萬鍛歸一杖猛地砸向周通:
“誰派你來的?”
杖風未至,周通突然淒厲地嚎叫起來:
“少主!您不能為了一個女人殺我啊!是您說要給江白一個教訓的!”
這聲喊得極響,連遠處的自鍛者商船都探出頭圍觀。
趙天縱氣得發抖,摺扇都捏斷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
江白的眼神冷了下來。
他看得分明,周通捏碎傳訊符的瞬間,有三道隱晦的神識掃過這裡。
顯然是有人在盯著這場戲。
“你的人,你處理。”
江白甩開黎新的手,靈脈逆行逼出黑絲,黑絲落地的剎那,紫霧突然沸騰,竟有上百艘偽裝成隕石的戰艦從霧中衝出,艦炮直指源火永恆號。
“江白!這不是我的艦隊!”
趙天縱急得跳腳。
“我帶的人都在後面!”
黎新突然指向周通:
“他剛才傳訊了!”
江白的萬鍛歸一杖已化作流光,瞬間洞穿為首戰艦的炮管。
艦炮炸膛的火光中,他看清了戰艦的真正徽記。
那是趙家旁支的“周”字印記。
“周通是你家旁支的人?”
江白回頭看向趙天縱,語氣裡的嘲諷藏都藏不住。
趙天縱這才反應過來,一腳踩在周通背上:
“好啊,你們周家想趁機奪權?!”
周通被踩得吐血,卻狂笑起來:
“少主,您太蠢了!江白殺了您,我們周家就能接管主脈,一石二鳥的事。”
話沒說完,江白的杖風已擦著他的頭皮掠過,將他身後的戰艦指揮塔劈成兩半。
周通嚇得臉色慘白,這才意識到對方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黎新,淨化紫霧。”
江白的聲音沒帶一絲溫度。
黎新的逆鍛光翼驟然暴漲,紅光如潮水般席捲星域,紫霧中的毒鏢與戰艦殘骸被盡數淨化,顯形出周通藏在霧中的後手。
一個用來引爆混沌源液的熵寂陣盤。
“想同歸於盡?”
江白一腳將陣盤碾成粉末,轉身時,正撞見趙天縱舉著摺扇對準周通的後腦勺。
“別髒了手。”
江白抓住他的手腕。
“這種貨色,不配死在你手裡。”
趙天縱愣了愣,看著江白指尖殘留的黑絲。
那是為了護他,擋上週通暗鏢時留下的。他突然甩開江白的手,從懷裡掏出個玉瓶扔過去:
“這是解蝕脈散的解藥,算我欠你的。”
江白沒接,黎新已接過玉瓶,指尖在瓶身一抹,確認無毒後才遞給江白。
周通趁機滾到戰艦殘骸後,啟動了最後一道傳送符。
在他消失的瞬間,江白看到他眼底的陰狠。
那眼神,分明是在說“這事還沒完”。
趙天縱看著周通逃走的方向,臉色鐵青:
“我回去就抄了周家!”
江白沒理他,萬鍛歸一杖指向星域深處:
“混沌源液在那邊,要跟來就別礙事。”
黎新跟上他的腳步,路過趙天縱身邊時,突然停下:
“你的人,最好看緊點。”
趙天縱望著兩人的背影,捏碎的摺扇碎片割破了手心。
他身後的親衛低聲道:
“少主,周通肯定是受了二長老指使,咱們——”
“閉嘴!”
趙天縱猛地轉身。
“傳令下去,所有旁支艦隊全部撤回主星,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港!”
親衛愣了愣:
“那黎新姑娘那邊。”
“追!”
趙天縱咬牙。
“但誰再敢動歪心思,我拆了他的骨頭!”
紫霧盡頭,江白突然停下腳步,黎新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混沌源液所在的隕石坑旁,竟刻著與周通鏢身相同的毒紋。
“他還有後手。”
黎新的光翼泛起冷光。
江白握緊萬鍛歸一杖,杖身的饕餮紋開始轉動:
“正好,我也沒打算讓他活太久。”
遠處,趙天縱的艦隊正艱難地穿過被淨化的紫霧。
而在更遙遠的星軌暗處,周通的身影出現在一艘不起眼的運輸艦上,對著通訊器冷笑:
“二長老,江白中了蝕脈散,趙天縱那蠢貨還在幫他擋刀,咱們的機會來了。”
周通操控的運輸艦炸開的瞬間,一道白衣身影從火光中飄出,藤環翠綠,眉心紅痣。
竟是阿月的模樣。
“江白。”
虛影的聲音帶著阿月特有的清澈,伸出的手在空中虛懸。
“我等你很久了。”
江白的萬鍛歸一杖“哐當”落地,瞳孔驟縮,下意識就要邁步上前。
“假的!”
趙天縱突然摺扇直指虛影。
“黎新的逆鍛光翼帶著混沌氣,這玩意兒靈脈波動純得像淬過的毒!”
黎新的光翼確實在震顫,不是共鳴,是排斥。
她看著江白失魂落魄的側臉,指尖的寒玉髓差點捏碎。
“阿月……”
江白的聲音發啞,視線死死黏在虛影上,那眉眼、那藤環,與記憶裡分毫不差。
虛影突然轉向黎新,藤環化作尖刺刺來:
“是你佔了我的位置!”
江白猛地回神,想也沒想就擋在黎新身前。
這一擋,讓黎新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江白!”
她的聲音帶著冰碴。
“你看清楚!”
趙天縱已揮出艦隊主炮,金光撕碎虛影的瞬間,他衝江白怒吼:
“那是周通的‘憶魂術’!用你殘留在戰帥刃裡的念力造的假東西!”
虛影潰散成光點,江白的手還僵在半空。
他轉頭看向黎新,對方的光翼完全收起,側臉冷得像永寂冰獄的玄冰。
“我……你聽我的解釋。”
他想解釋,卻發現喉嚨發緊。剛才那一瞬間的失態,根本無從辯駁。
“不必解釋。”
黎新轉身走向源火永恆號,步伐快得像在逃。
“周通還在暗處,先處理正事。”
江白看著她的背影,握緊的拳頭指節泛白。
他知道,有些東西在剛才那一瞬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