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魏安退下,趙安走到窗邊,望著青州會館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袖中藏著半張地圖,上面用硃砂圈著鑄幣局的位置,旁邊批註著一行小字:
“時能棺需活人獻祭,三月初七前必成。”
那口棺材裡,裝的可不是什麼邪器,而是噬時族使者的殘軀。
只要用足夠多的“時能粉末”獻祭,就能讓使者恢復全盛時期的實力。
到那時,蘇莫愁、蕭靖衍......
所有擋路者,都得死。
三更的梆子聲剛敲過第一響,青州會館後巷的密道里就傳來甲冑碰撞的輕響。
三百青州軍精銳貓著腰穿過狹窄的通道,每個人腰間都彆著塊仿製的影衛令牌。
蕭靖衍走在最前,青竹劍的劍穗被他攥在掌心,避免碰撞發出聲響。
“前面就是出口。”
蕭靖衍壓低聲音,指尖在石壁上輕輕一推,一道暗門應聲而開,外面正是城西的廢窯區。
“按計劃行事,守住四周路口,不許任何人靠近鑄幣局百丈之內。”
“將軍放心!”
副將抱拳應道,揮手示意士兵分散佈防。
蕭靖衍望著鑄幣局的方向,那裡的黑夜裡透著一絲極淡的腥甜。
是時能棺散發的氣息。他突然想起阿古拉送來的密信,說北漠邊境也出現了類似的棺材,看來噬時族的佈局,遠比他們想的更密。
“走吧。”
蘇莫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已換上影衛營的黑袍,火紋劍藏在袖中。
“魏安的心腹剛進鑄幣局,我們該‘赴約’了。”
洛清鳶緊隨其後,冰魄劍纏在手腕上,偽裝成影衛的佩刀。
她指尖劃過系統面板,上面正實時重新整理著鑄幣局的防禦分佈:
“正殿有十二個巡邏哨,後院的時能棺旁守著四個宗師境死士,陣眼的青銅鼎下,埋著三十斤噬時毒粉,一旦陣法被破,毒粉就會引爆。”
“正好省得我們動手清理。”
蘇莫愁摸出那枚真令牌,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記住,看到蛇形紋就動手,別留活口。”
三人藉著夜色掩護,很快摸到鑄幣局門前。
那心腹果然在門後等著,見他們亮出令牌,連忙拉開門閂:
“快進來!魏統領的人馬上就到。”
話音未落,蘇莫愁的火紋劍已刺穿他的心臟。
黑影倒地的瞬間,洛清鳶的冰魄劍同時出鞘,寒氣順著門縫蔓延,將門內兩個巡邏哨凍成冰雕。
“正殿的青銅鼎。”
蘇莫愁壓低聲音,黑袍下襬掃過地上的冰碴。
“我去破陣眼,你們解決巡邏哨。”
蕭靖衍的青竹劍突然指向西側耳房:
“那裡有動靜。”
三人循聲望去,只見耳房的窗紙上映出個佝僂的影子,正對著個陶罐喃喃自語,罐口飄出的黑氣與糧營毒粉一模一樣。
“是煉毒的工匠。”
洛清鳶的冰魄劍抵住窗欞。
“留活口,或許能問出時能棺的秘密。”
蘇莫愁點頭,時光分流發動,身影瞬間出現在耳房門前。
他一腳踹開房門,正見那工匠將一勺灰色粉末倒進陶罐,罐裡的毒液瞬間沸騰,冒出的氣泡裡竟裹著細小的人臉。
是被抽走時間的平民殘魂。
“你是......”
工匠剛回頭,就被蘇莫愁用時光停滯定在原地。
洛清鳶快步上前,冰針封住他的丹田:
“說,時能棺裡是什麼?”
工匠的眼珠劇烈轉動,顯然被嚇得不輕,卻還是嘴硬:
“我不知道......我只是奉命煉毒......”
蕭靖衍的青竹劍突然挑起陶罐,毒液滴落在地,燒出滋滋的聲響:
“這毒粉是給時能棺獻祭用的吧?每罐對應一個活人,你煉了多少罐?”
工匠的臉色瞬間慘白。
這些事只有影衛營的核心成員才知道。
“三十......三十罐......”
他終於崩潰。
“時能棺裡是......是噬時使者的殘軀,魏安說......說填滿三十罐毒粉,使者就能醒來......”
蘇莫愁的破妄鏡突然發燙,鏡面映出後院的景象:
時能棺上的符文正在發光,四個死士正將一個昏迷的少女拖向棺材,少女脖頸處的胎記。
是前幾日失蹤的吏部侍郎之女。
“動手!”
蘇莫愁的火紋劍爆起丈許烈焰。
“清鳶跟我去破陣眼,蕭大哥去後院救人!”
正殿的青銅鼎果然藏著貓膩。
鼎身刻滿噬時符文,三足處各嵌著塊黑玉,正是時間錯位陣的陣眼。
蘇莫愁剛靠近,就感覺眼前的景象開始重複。
洛清鳶的冰魄劍三次刺向同一處符文,動作分毫不差。
“是三息迴圈!”
洛清鳶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快用冰火歸一!”
蘇莫愁不再猶豫,火紋劍與冰魄劍同時舉起,烈焰與寒氣在半空交織成太極圖。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發力。
“冰火歸一!”
光柱穿透青銅鼎的瞬間,鼎身突然炸開,藏在底下的毒粉被烈焰點燃,化作漫天黑蝶。
那些黑蝶碰到巡邏的影衛,瞬間將其啃成白骨,卻在靠近蘇莫愁時,被他周身的時光本源燒成灰燼。
“破陣了!”
洛清鳶的冰魄劍橫掃,凍住最後一個影衛的咽喉。
“去後院!”
後院的景象讓兩人睚眥欲裂。
時能棺的蓋子已經開啟,露出裡面蜷縮的黑袍人,半邊身子是枯骨,半邊卻覆蓋著青灰色的鱗片。
那四個死士正按住少女的頭,要往她嘴裡灌毒粉。
“放開她!”
蕭靖衍的青竹劍如一道流光,劍穗纏住死士的手腕,靈力一震,竟將其臂骨震碎。
死士們見狀,竟同時自爆邪力,黑血濺向時能棺。
那黑袍人的枯骨手突然抬起,抓住最近的死士,瞬間將其吸成乾屍,鱗片覆蓋的半邊身子竟多了塊血肉。
“不好!他在吸收邪力恢復!”
蘇莫愁的火紋劍直指黑袍人眉心,時光停滯發動的剎那,卻見對方枯骨手一揮,一道黑鞭抽碎了他的劍光。
“玄淵的小崽子們......”
黑袍人的聲音像兩塊石頭在摩擦。
“正好用你們的時能,給我當‘開胃菜’。”
洛清鳶的冰魄劍突然刺入黑袍人肋下,寒氣凍結了他的鱗片,卻被對方反手一掌拍中肩頭,噴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