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冥頑不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李慕然怒喝一聲，骨杖揮出數道時能刃，直取蕭靖衍的丹田。
“既然你不肯配合，那本盟主就親自來引爆種子！只不過到了那個時候生死各自由命。”
蕭靖衍沒有躲，反而主動迎了上去。
青竹劍劃出最後一道清輝，不是攻擊李慕然，而是斬斷了自己左肩的甲冑。
他要在種子引爆前，把受傷的左肩離堡壘遠一點，哪怕只有一寸。
時能刃狠狠劈在蕭靖衍的丹田，他悶哼一聲，鮮血噴在青竹劍上，卻還是用最後一絲力氣，將青竹劍插進地面，支撐著身體不倒下。
他看著堡壘內的方向，那裡傳來百姓們擔憂的呼喊，卻沒有一個人出來。
這是他之前交代的，無論外面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
“蕭將軍！”
堡壘內傳來張老栓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們跟他們拼了！”
“都別出來！誰要是出來我就斬了誰！”
蕭靖衍用盡最後力氣吼道，聲音嘶啞卻堅定。
“守住自己，就是幫我......幫蘇小友......守住這天下......”
李慕然看著蕭靖衍的慘狀，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
“你比我想象的真有意思多了，死到臨頭還想著護百姓，你可真是個大善人啊！~”
李默然的聲音裡帶著極致的嘲諷，彷彿在嘲笑蕭靖衍真是個蠢貨！
他抬手就要催動邪晶，卻突然感覺到一股灼熱的氣息從遠處傳來。
是蘇莫愁的火紋劍！
“李慕然！你敢動他！你找死！”
蘇莫愁的身影如一道紅電衝來，火紋劍的烈焰燒得空氣滋滋作響，直取李慕然的後心。
陳武帶著青州軍緊隨其後，民壯們也揮舞著鋤頭菜刀，衝向天道盟死士，喊殺聲震徹城西。
李慕然沒想到蘇莫愁會這麼快回來，倉促間轉身用骨杖抵擋，卻還是被烈焰掃中肩頭，邪晶的紅光黯淡了幾分。
他看著衝過來的蘇莫愁，又看了眼搖搖欲墜的蕭靖衍，突然冷笑。
“蘇莫愁，你來得正好，快看看你的好兄弟，馬上就要變成時能炸彈了！不過你放心好了，我也不會讓你活到最後，你們兩個人都得去死！”
蘇莫愁的目光落在蕭靖衍身上，心臟驟然縮緊。
他能看到蕭靖衍左肩的黑血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那是種子即將引爆的徵兆。
他想衝過去用時光能力壓制，卻被蕭靖衍抬手攔住。
“別過來......”
見到蘇莫愁還要過來，蕭靖衍大聲呵斥。
“我說讓你別過來，你要是再過來，我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你這個兄弟......”
蕭靖衍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他從懷裡掏出一塊瑩白的銀鐲。
正是當年送給洛清鳶的生辰禮，後來洛清鳶去世後，他又悄悄收了回來。
“這是清鳶的銀鐲......裡面有她的靈力......能暫時壓制邪晶......你拿著......……去極西......主艦座標在那裡......李慕然要獻祭十萬修士......啟用主艦......”
他的氣息越來越弱，卻還是堅持著說：“北漠......阿古拉......礦脈......有噬時族餘孽......幫我......告訴她......守住礦脈......守住百姓......”
蕭靖衍想到阿古拉的面容，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還有一件事情，如果你見到阿古拉，麻煩請你告訴她，其實對於她我也不是全然沒有感覺的。”
蕭靖衍的臉上露出了洛清鳶死後許久未出現的笑容，他的傷勢越來越重，嘴角溢位越來越多的鮮血。
“只是我身上的擔子太重，我的執念太深，面前也有放不下的人，耽誤她是我的不對，希望她日後能再遇良人。”
這些話像驚雷，炸在蘇莫愁耳邊。
極西主艦座標、李慕然的獻祭陰謀、北漠礦脈危機，所有被隱藏的伏筆，此刻都從蕭靖衍口中一一浮出。
“蕭大哥！我帶你走！我能救你！你不能死在這兒，後面所有的人都在等你去給他們做主。”
蘇莫愁的聲音帶著哭腔，時光能力已經凝聚在掌心，只要觸碰到蕭靖衍，就能回溯種子的引爆時間。
“不用了，我自己的身體比你更要清楚，能撐到現在就是為了和你說這些話。”
蕭靖衍搖了搖頭，突然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青竹劍擲向蘇莫愁。
“這劍......陪我守了一輩子百姓......現在......交給你......護好他們......護好玄淵......這樣我的職責也總算是成功卸任了，只是往後，就真的只有你一個人了......”
話音未落，蕭靖衍的左肩突然爆發出刺眼的黑芒。
他主動催動了種子的引爆！
但他沒有讓黑芒擴散，而是用自己的身體死死擋住，黑芒在他體內炸開，將他的身體一點點吞噬。
“蕭將軍！”
“不要啊！不要啊！”
百姓們的哭喊、青州軍的怒吼、蘇莫愁的嘶吼，在黑芒中交織成最悲壯的樂章。
蕭靖衍在徹底消散前，最後看了一眼堡壘內的百姓，又看了一眼蘇莫愁，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
那是如釋重負的笑，他終於守住了自己的初心，沒有讓百姓因他受傷。
黑芒散去，原地只留下一柄斷裂的青竹劍，和一枚掉在地上的玄鐵兵符。
那是蕭靖衍的將軍符，上面還刻著他的名字。
蘇莫愁跪在地上，撿起斷裂的青竹劍，劍身上還殘留著蕭靖衍的血跡，帶著最後一絲溫度。
他沒有哭，只是周身的時光能量開始瘋狂湧動，密不透風的時能領域以他為中心擴散，將周圍的天道盟死士全部定在原地。
不是為了殺他們，而是為了保留蕭靖衍最後的影像。
【宿主，您冷靜！冷靜下來！】
系統的聲音第一次帶著明顯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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