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硯接過弓,入手微沉。
木紋清晰,泛著新做的油潤光澤,絕非舊物,顯然是師父連夜趕製的。
他心頭一熱,這份情誼,重得很。
“多謝師父!”
王自喜看著眼前活生生的徒弟,氣息雖弱,但那股生氣卻是做不得假的,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死而復生?這世道,真是什麼怪事都有。
這時,李毅悄悄挪到王自喜身邊,聲音壓得極低:“師父,這張硯……太古怪了,要不要請衙門的人來看看?”
他還是不踏心,萬一真是髒東西附身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這話正好落進張硯耳裡,頓時火氣就上來了。
“去你的,李毅!有你這麼背後編排師兄的嗎?怎麼,我活過來礙著你了,還是擋著你路了?!”
他心裡明鏡似的,什麼死而復生,全是系統的功勞。
真讓衙門那幫人摻和進來,把自己當妖怪或者身懷異寶給抓了,嚴刑拷打逼問。
那他這剛撿回來的命、剛拜的師父、剛看到點盼頭的日子,可就全完了!
這李毅,關鍵時刻掉鏈子!
李懷萍一聽這話,本就紅腫的眼眶唰地又湧出淚來,指著李毅,聲音都打顫。
“毅小子!你……你怎麼能說這種話?硯兒好不容易活過來,你這是要逼死嬸子啊!”
王自喜眉頭擰成了疙瘩,也沉聲道:“李毅!住口!他是你師兄!”
不光他倆,守在門口的李大頭、李實父子倆,更是往後一步,不聲不響地將門口堵得嚴實,那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李毅,明晃晃地寫著:你再敢胡說八道一個字試試?
李毅一下子被這陣仗給弄懵了。
他就是心裡不安,隨口提了一句,怎麼好像捅了馬蜂窩,一下子惹了眾怒?
他忙道:“師父、師兄、嬸子,別誤會啊,我就是隨口說說,隨口說說。”
“我師兄活過來,我可高興了!真的!”
言罷,他看向張硯,眼神中帶著求饒的意思。
張硯也沒想到,死了一遭,反倒是一件好事,他在李大頭一家和王自喜心裡的地位明顯高了不少。
四人激動的表現也出乎他的意料,他只是想攔住李毅不讓他去衙門,可不想真鬧出事情來。
“哎!算了算了,師弟只是一時口不擇言,師弟,是不是。”
“對!對!”
李毅慌忙點頭,劍拔弩張的氛圍才為之消散。
李大頭一家、王自喜又開始關心起張硯來。
一會兒摸摸這兒,一會兒瞧瞧那,折騰了半個時辰,見張硯依舊生龍活虎,才徹底放下心來。
“趕緊的,先去洗個熱水澡,去去晦氣!”李懷萍抹著淚吩咐。
“然後好好睡一覺!”李大頭補充。
張硯被簇擁著,洗漱完畢,又被按回房間休息。
人一走,大堂裡就剩下李毅和李大頭他們幾個。
看著那還沒拆掉的臨時靈堂,幾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王自喜發話:“行了,都搭把手,把這收拾了。”
李毅悶著頭,二話不說,留下跟著忙活起來。
收拾好祠堂,李大頭、李實二人一前一後,抬著棺材往家中走。
“大頭,咱家......沒錢了。”李懷萍心事重重。
李大頭沉默半晌,嘆了口氣:“知道了......”
......
翌日,清晨。
王自喜站在院子當中,旁邊趴著大黃狗,身前是張硯與李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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