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虎聞言,發出一聲低沉而自信的輕笑。
他霍然轉身,單腳支撐著壯碩的身軀,穩如磐石,右手如同鐵鉗般抓起牆上的勁弓。
只見他深吸一口氣,腰身猛然發力,那張尋常人根本拉不開的硬弓,在他手中竟如孩童玩具般被輕鬆拉滿如月。
“嗡!”
弓弦震顫,發出一聲沉悶的低吟。一隻箭矢如流星曳尾,撕裂空氣,帶著尖銳的呼嘯,瞬間消失在夜幕之中。
砰!!!
一聲悶響從遠處傳來,細微而又清晰。
趙仁禮、趙德強循聲望去。
夜色微沉,他們極力遠眺,卻根本看不清那一箭究竟射在何處,只感覺快得出奇。
只聽趙德虎平靜無波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村長,勞煩您老人家,移步去將我的獵物取回。”
趙仁禮心中一動,帶著滿腹的疑惑與期待,站起身,微駝的背脊在這一刻似乎也挺直了幾分。
他走出房間,穿過小小的院落,來到距離院門足有數十米開外的一棵老槐樹下。
藉著從屋裡透出的微弱燈光,趙仁禮瞳孔驟然一縮。
只見一隻倒黴的麻雀,被一支箭矢牢牢釘死在粗糙的樹幹之上,箭羽兀自微微顫動。
何等恐怖的眼力!何等精準的箭術!
這棵老槐樹,距離趙德虎方才站立之處,目測至少也有百步之遙。
四個字,如同驚雷般在趙仁禮腦中炸響——百步穿楊。
趙德虎,擁有這般神乎其技的箭術,怎麼可能會輸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甚至聲名狼藉的張硯?
絕無可能!
趙仁禮伸出粗糙的手掌,用力去拔那箭矢,卻發現箭矢深入樹幹,紋絲不動,足見其力道之剛猛。
他胸中豪氣頓生,轉身朝著院內高聲喊道:
“德虎!明日午時之前,定叫懷山村上下,無論男女老幼,盡皆知曉,你趙德虎要與王自喜、張硯師徒二人,一較高下,比試射箭!
夜色如墨。
王自喜家中,燈火通明,酒香肆意,師徒三人正開懷暢飲。
李毅又一次聽聞張硯百日的壯舉之後,看向張硯的眼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欽佩與敬畏。
三箭止戈,三箭驚走趙家屯,這是何等的氣魄!
他只恨沒能親眼見識那一幕。
“師兄!師弟敬你一杯。”
李毅端起酒杯,張硯自然不會拂了他的面子,舉杯相碰,一飲而盡。
張硯對於這三箭,也非常滿意,經此一役,徹底扭轉自己在村子當中的名聲。
原身累死爹孃,癮君子的罵名總算是洗刷乾淨。
再有人提到他張硯,只會豎起大拇指,道一句浪子回頭。日後從軍或者拜入江湖門派,也不會因為名聲所累。
浪子回頭的名聲,在某些人眼裡,可比品行端正還要好使。
譬如桌上的酒菜,就是村裡人為了感謝他張硯,自發籌集去鎮上買來的,除去感激之外,或許還帶著點討好。
王自喜看了眼天色,已經深夜,道:“好了,就到這吧,別耽擱了明天早上的站樁。”
“硯兒,尤其是你,明天你是要隨我上山打獵的。”
“師父放心,徒兒曉得。”
酒局結束,王自喜、張硯返回各自房間休息,至於李毅,則是留下來收拾桌上的一片狼藉。
李毅做飯、洗碗,已經成為三人預設的規矩。
是以,第二日的早飯,同樣是他做的,洗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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