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作息恢復如常,飲食起居有條不紊,然修煉之態大變。往昔勤勉,今朝更何況用功?黎明即起,直至月掛中天,他身影穿梭於練武場,拳腳翻飛,汗水與血水交織。
每一拳、每一腳,皆似砸在那堵名為“命運”的牆上,試圖砸開一道裂縫,透進光來。他似要將那滿腔悲憤、那胸中塊壘,盡數傾瀉於武道之上。
蘭月瑤離去前,他便立下宏志,誓要打破練體桎梏,踏入通脈之境,探尋更高武道。蘭月瑤之選擇,非但未令其心志動搖,反而如重錘敲擊,使那本就堅如磐石的決心,更加牢不可破。
仿若爐中烈火,愈添柴薪,燒得更旺。
他心知,武道之路,本就荊棘叢生。尋常時日,他心存諸多牽掛,或曰羈絆,使他在修煉之途,偶有遲疑、駐足。
今朝風雲變,蘭月瑤離去,仿若斬斷諸多羈絆,反使其心無旁騖,一心向武。於是乎,他決然改道,報考七星武府,縱使前路艱難險阻,荊棘滿途,亦無所畏懼,勇往直前。
“蓬!”“蓬!”夏日密林,綠廕庇日,蟬鳴聲聲。葉辰立於其間,面前是一株合抱粗的鐵木。此木樹皮糙如砂紙,肌理交錯,堅硬無比;木質卻如鋼澆鐵鑄,沉甸甸、涼颼颼。武道初階弟子練力,多選此木為伴。
只見葉辰雙拳緊握,指節泛白,肌肉虯結,青筋暴起。一拳出,挾風帶雷,直擊樹幹。那鐵木應聲而顫,樹皮凹陷,木屑紛飛。又是一拳,緊接著又是一拳,拳拳到肉,毫不留情。
每一拳都似用盡全身力氣,又似毫無保留,只為突破自身極限。陽光透過樹葉間隙,灑在他身上,形成斑駁光影,彷彿為他的堅持鍍上一層金邊。
時光流轉,不知過了多久。葉辰終是力竭,癱坐於地,倚靠樹幹。他渾身溼透,汗水混著血水,在地上暈開一片。他從身旁揹包中取出一把草藥——鐵線草。其葉細長如針,色呈深綠,汁液碧如翡翠。
這草藥雖是療傷聖品,可其汁液觸碰傷口,疼痛如火灼心,仿若千萬根細針直扎皮肉。他將鐵線草揉碎,汁液滲出,綠意盎然。他咬緊牙關,將那汁液塗抹在傷痕累累的拳頭上。那痛,如潮水般湧來,他卻緊抿雙唇,硬生生將痛楚嚥下。
隨後,他又取出新的白布,一圈一圈,將拳頭包紮起來。那白布沾染血跡,與傷口融為一體,似要將他的決心也一併包裹其中。
其實,世間不乏比鐵線草更珍貴、更溫和的藥草。有些藥草,不僅療效卓著,且觸膚柔軟,不痛不癢,令人愛不釋手。
然則,此類珍品,價比黃金,豈是葉辰所能承受?葉辰父母在青桑城經營一家頗具規模的酒樓,車水馬龍,好不熱鬧。往來客人,或是商賈鉅富,或是達官顯貴,腰纏萬貫。酒樓盈利頗豐,可那盈利卻如鏡花水月,虛幻無比。葉氏家族,青桑城一霸,勢力龐大,盤根錯節。
葉辰父母所經營的酒樓,不過是葉氏家族龐大產業中的滄海一粟。家族將產業分與旁支打理,父母每年領取微薄的薪水與提成,養家餬口尚可,若論供葉辰修煉,卻是捉襟見肘。葉辰一家,實則是葉氏家族龐大機器上的一顆小小螺絲釘,可有可無,微不足道。
葉辰自幼聰慧,自打記事起,便知自己身負重任。他習武,為家族榮耀;他奮進,為父母開脫。他深知,只有自己出人頭地,方能擺脫這寄人籬下的生活,讓父母揚眉吐氣。
葉辰雖與葉氏家族同姓,但與家族本家的血脈聯絡早已淡薄,幾代人過去,已是微乎其微。在葉氏家族的龐大體系中,他不過是個被遺忘的角落人物罷了。
葉氏家族,青桑城的商業巨頭,勢力龐大如參天古木,根深葉茂,枝椏無數。在這盤根錯節的家族網路中,葉辰的父母不過是那附庸於主幹的小小旁支。
家族長輩們高瞻遠矚,將部分產業分派給旁系親屬打理,葉辰的父母便在這龐大的商業版圖中,分得了一杯羹——一間頗具規模的酒樓。這酒樓每日車水馬龍,賓客盈門,盈利頗豐。
對普通家庭而言,這份收入無疑是令人豔羨的,足夠讓他們過上衣食無憂的舒適生活,可一旦談及武道修煉,這看似可觀的收入便立刻捉襟見肘,露出了寒酸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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