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不籤呢？”
楊速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柄出鞘三寸的劍，直刺項承平。
項承平聞言，忽然低笑起來。
“師弟啊師弟……”他緩緩起身，衣袍無風自動，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你以為，你還有選擇？”
“既然我來到了這裡……”
“那麼，註定的結果便只有一個。”
“師弟若不籤……”
“那我便只好施展迷魂大法，讓師弟自己籤。”
他的聲音依舊溫柔，卻令人毛骨悚然。
“以我金丹後期的修為，想要拿下師弟……易如反掌。”
“我坐在這裡與你‘商量’，只是怕……弄壞了我自己的‘東西’。”
項承平指尖輕輕摩挲著卷軸，眼中閃爍著病態的溫柔。
楊速忽然笑了。
“師兄身為真傳弟子，不以身作則就罷了……”
“還敢為非作歹？”
“你就不怕……宗門降罪？！”
項承平聞言，再度低笑起來，笑聲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一個身懷極品靈根、註定能加入仙宗的天才……”
“和一個只是‘略有機會’能加入仙宗的‘天才’相比……”
“師弟覺得……”
“宗門會站在哪一邊？”
“再說了，我加入太玄宗不過是與宗門的一場交易，當初是他們求著我加入。我雖身在宗門，卻是想走就走，宗門也留不得我。以我的資質隨時可以加入其他宗門，給他們帶去仙宗的無盡賞賜與天大好處！”
“你說，宗門會不會為了仙宗的好處與我翻臉？仙宗賞賜下來的悟道丹，三位化神老祖可是心緊得很呢？那可是他們跨入道境的機會！他們難道會為了你與自己的道途過不去？這恐怕不見得吧！”
“與其說擔心宗門會不會降罪，倒不如說我會不會因此而不開心離開宗門！”
他譏諷的笑聲幾乎貼著楊速的耳畔，聲音輕柔如情人的呢喃，卻字字誅心。
項承平微微笑道：“這世間的利益交織你不懂，在絕對的利益面前，就算是妻子都會毒殺丈夫。”
“人吶，最自私了，懂得權衡利弊，如何抉擇。”
“就算事情敗露又如何？”
“你說呢？”
“我親愛的……師弟。”
項承平俯身輕笑，“此外，你與我只是簽訂契約，又不會死去，你縱算百般‘誣陷’，想來宗門也不會信你。畢竟，邪神卷軸這種東西可太過玄奇了！”
楊速目光卻如刀，一寸寸刮過項承平的身軀。
那眼神，彷彿在看一具屍體。
“看來……今日是難以善了了？”
“你來的是分身吧？”
他的聲音很輕，卻讓項承平瞳孔驟然一縮。
“若是你本尊前來，我倒是忌憚一二……”
“可現在——”楊速緩緩起身，直視項承平，“我倒想知道……”
“是誰給你的勇氣，敢對我如此說話？！”
“我的分身連化神期都看不透，你能看透我？！”項承平眼中閃過了一絲驚疑。
但楊速的回答更讓他毛骨悚然。
“我不僅能看透你……”
“還知曉你今日走不出這洞府！”
“另外，多謝師兄送來的神通！”
話音未落，他已然出手奪過《不滅天罡》的神通玉簡。
“速！通！”二字如九天雷音在心中響徹，他的右臂瞬間化作殘影，如鐵鉗般悍然抓出。
“找死！！”項承平徹底撕破偽裝，整條右臂“噗”地爆開，化作佈滿吸盤的猩紅觸手。
“今日便讓你嚐嚐……”
“神魂腐蝕之苦，讓你漲漲教訓！”
觸手尖端裂開獠牙密佈的口器，噴出足以腐蝕法寶的毒霧。
兩人攻勢轟然相撞。
“轟——！”
整座洞府劇烈震顫，石壁上的裂痕如蛛網般瘋狂蔓延。
項承平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彷彿已經看到楊速如螻蟻般被擊飛的畫面。
然而，下一瞬，他的笑容凝固了。
楊速紋絲未動，嘴角依舊噙著那抹冷笑，而更令他心驚的是——
一股屬於……半步金丹的恐怖氣息從楊速體內洶湧而出。
“你……隱藏了修為？！”
項承平臉色驟變，還未等他反應，楊速的手掌驟然扭曲變形。
那隻本該被腐蝕成白骨的手掌，竟突然覆蓋龍鱗，五指扭曲暴漲，竟化作猙獰龍爪。
“咔嚓！！”利爪如神兵切入黃油，狠狠扣入項承平手臂的血肉之中。
“啊——！”項承平發出一聲慘叫。
“我神通初成，今日便借你頭顱一祭！”
楊速龍爪緊扣項承平分身手腕，另一手並指如劍，緩緩抬起。
指尖一點寒芒乍現，剎那間。
“錚——！”
一道凝練到極致的白光迸射而出，所過之處，虛空竟泛起細密的裂紋。
那光芒純粹得令人心悸，彷彿連目光都會被其割傷。
太玄劍氣！
無需劍器，不借外物，心念所至，劍氣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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