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是已經赦免了我們麼?為何還要抓我們?!”
一時之間,驚呼聲四起,被抓的九人紛紛面露慌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首當其衝的,就是藍玉的義長子,藍山。
“陛下的確已經赦免了你們的謀逆之罪,但你們犯下的其他罪責必須受到嚴懲,這也是陛下的旨意!”
“帶走!”
方才發話之人再次開口,一臉正氣。
此人正是大理寺少卿,陶文軒!
藍山面色慌亂,一邊掙扎著,一邊轉頭驚恐的看著面容憔悴的藍玉,哭喊道:“憑什麼抓我?!父親!救我!”
其他八名義子也紛紛看向了藍玉,驚恐的呼喊著。
藍玉看了人群中的陸凌川一眼,無奈的嘆了口氣,緩緩閉上了雙眼,不忍直視。
事到如今,他已無能為力。
陶文軒緩步來到陸凌川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眼,拱手道:“這位就是陸公子吧?聽傳旨的公公說,公子願意提供這七人的罪證,協助大理寺審理此案,是嗎?”
陸凌川皺了皺眉頭,點頭應道:“放心,如果大人有需要在下的地方,儘管到將軍府找我。”
雖然話這麼說,但是陸凌川心中明白,朱元璋絕不會真的讓將軍府的人插手,陶文軒此舉,或許是授了朱元璋的意,故意當眾挑撥離間。
果然,就在陸凌川話音剛落之際,不遠處的唐山就已經跳著腳怒視著陸凌川,厲聲道:“原來是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背後害我!你究竟存了什麼心?!我們被抓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陸凌川!你混蛋!”
“不得好死!”
在一陣謾罵詛咒聲中,以唐山為首的九名藍玉義子紛紛被大理寺押著離開了錦衣衛衛所。
陸凌川沒有理會那幾人的謾罵,靜靜的靠在馬車邊,看著在管家楓伯的攙扶下緩緩走下石階的藍玉。
他已無力解釋,也無需解釋,他的目的只是救出藍玉,至於將軍府中的其他人,他從未放在心上,也從未想過以後會與他們有什麼交集。
親情這個詞,對於他來說已經太過久遠,除了徐妙錦,在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世界裡,他從未將其他人當作自己的親人。
即便是冒著生命危險救出來的藍玉,也只不過是他崛起道路上的一塊墊腳石而已。
隨著楓伯將藍玉扶上馬車,將軍府上下數十人緩緩離開錦衣衛衛所,在圍觀人群的議論聲中,向著將軍府的方向緩緩而行。
陸凌川皺著眉頭,忍受著屁股上傳來的劇痛,緩緩轉過了身,準備乘坐馬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馬車還是穎國公府的馬車,但掛在車廂一角上那隻寫著“傅”字的燈籠,他已經讓魏安拆除。
魏安擔憂的在一旁攙扶著陸凌川,輕聲道:“十三哥,小心。”
聽到這五個字,陸凌川忍不住露出了一絲苦笑,從受了五十杖刑之後直到現在,只有魏安關心過他。
一股暖流,瞬間從陸凌川的心底升起,讓他冰冷的心漸漸融化。
“想不到你連自己人都不放過!”
“別以為出了詔獄就可以從此高枕無憂!小心著點,今後最好別犯在我手裡,否則...”
然而就在陸凌川準備登上馬車離開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一個充滿挑釁的聲音。
聽到這話,陸凌川停下了腳步,緩緩轉頭看向了身後。
錦衣衛副指揮使毛襄站在石階之上,正在居高臨下的看著陸凌川,臉上滿是不屑,眼神中流露著一絲不加掩飾的陰狠。
詔獄中陸凌川那句極具威脅的話,已經徹底得罪了眼前的這位錦衣衛二號人物。
陸凌川冷冷的瞥了一眼毛春,輕哼了一聲,一邊登上馬車,一邊沉聲道:“別忘了你哥哥毛襄是怎麼死的!”
“最好不要別人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小心哪一天成了被別人隨意丟棄的棋子,暴屍街頭之時依舊渾然不知。”
“狠話是留給有命活的人說的!”
話音落下,陸凌川已經登上了馬車,走入了車廂。
聽完陸凌川的話,毛春臉色驟變,望著馬車漸漸掉頭離開的雙目之中滿是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