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話音落下,朱棣已經起身,準備直接前往將軍府。
朱能愣了一下,慌亂道:“王爺!藍玉如今是戴罪之身,大家躲都來不及躲,您真的要去?!”
“萬一被陛下知道了,恐怕對您不利!”
朱棣笑道:“你錯了,淮西一脈中的那些老臣,近年來哪個不是對本王心生芥蒂,頗有微詞,父皇會懷疑任何人與淮西一脈暗中勾結,但唯獨不會懷疑本王。”
話剛說完,人已經徑直走出了正廳,向府門外走去。
朱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急忙快步跟上。
...
將軍府。
書房內,藍玉正拿著陸凌川送給自己的那支鉛筆在紙上聚精會神的寫著什麼,看起來對手裡的那支鉛筆十分的喜愛。
自從沒了官職之後,他便整日無所事事,可他向來不是一個能閒得住的人,無奈之下,只好尋找別的事來打發時間,練習書法,便漸漸成了興趣之一。
但如果讓陸凌川知道他拿著鉛筆練書法,一定會哭笑不得。
正在這時,一名下人慌慌張張的衝進了書房,氣喘吁吁道:“家主,燕王殿下來了!”
聽到下人的話音,正在練字的藍玉渾身一震,鉛筆芯瞬間折斷,緊接著立刻起身,沉聲道:“在哪兒?!”
“已經入府,正在向這邊過來!”
話音剛落,下人便縮著脖子退到了一旁,滿臉惶恐。
緊接著,兩道人影已經不請自入,緩緩走入了書房!
為首一人,正是燕王朱棣,身後跟著的是護衛統領朱能。
“不知燕王殿下駕到,草民有失遠迎,還望燕王殿下恕罪!”
藍玉臉色驟變,急忙從書案後走出,恭敬地行了一禮。
“藍公請起,你我之間,無須多禮。”
朱棣笑著走到了藍玉面前,伸手將藍玉扶起,臉上帶著一絲平易近人的溫和笑意,可是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藍玉的神情。
“王爺,草民乃戴罪之身,早已被貶為庶民,哪裡還擔得起‘公’之一字,王爺折煞草民了。”
藍玉拱著手,露出了滿臉的謙卑。
朱棣打量著威風不在的藍玉,嘆了口氣,感慨道:“想不到幾年未見,藍公居然落到了如今這般境地,真是造化弄人。”
“不過藍公當年的知遇之恩,本王一直銘記於心,絕不敢忘,所以你自然當得起這個‘公’字。”
藍玉苦笑著搖了搖頭,懊悔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怪只怪草民不識君恩,居功自傲,做下了許多錯事,淪落至今,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王爺請上座!還不快給王爺沏茶!”
說著,藍玉便恭敬地邀請藍玉入座,而且捏著袖子擦了擦椅子,像極了一個尋常百姓。
可是朱棣卻並未入座,而是緩緩地走到了書案邊,看著桌上的字帖,嘴角始終帶著一絲笑意。
藍玉皺了皺眉頭,緩緩跟在身旁,稍作遲疑之後,輕聲道:“分別許久,草民也常常想起曾經和王爺北伐之途中的往事,不過王爺今日真的不該來此。”
隨著話音落下,又不禁搖頭嘆息了一聲,臉上滿是悔意。
朱棣的突然到訪,實在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一時之間根本無法猜透朱棣此番登門究竟有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