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歌遞給老李二十兩,老李哪裡好意思收下,前者卻說:“我以前在鎮子上給人瞧病,歷來講究進四出六開四門,只要我在這規矩長期有效。”
老李頭也不再矯情,又拿出幾顆金針草送給少年。
有了老李的幫襯,一傳十十傳百,也不知道是誰開始傳出來,“金針聖手”的名號便在坊市流傳開來。
沈朝歌的地攤竟然人滿為患,每天看病的排起了長隊,就連一些土豪劣紳也慕名而來,畢竟人活一輩子誰還能沒個病。
老李頭自己的草藥生意也不再上心,專心給沈朝歌打輔助。瞧病之人要提前一天預約,每天只看一百人,過時不候,而且每逢二五八休息不接診。
老李頭也是賺的盆滿缽滿,回家也是埋怨自己老婆,當初死活反對一個少年給自家姑娘看病,頭髮長見識短。
沈朝歌大概算了算,這幾日下來,自己的口袋也有個幾萬兩銀子入賬,而且每晚回去詢問掌櫃,得到的回應都是對面賭坊無異常之人而出。
要麼是掌櫃老王盯梢不嚴,要麼就是冥王殿之人可能猜曉自己跟蹤有足夠的耐心隱忍,等待自己放鬆警惕,亦或是早已經將資訊傳遞出去。
當然,還有一事讓沈朝歌納悶,自己預定銀子購買的《引氣術》,那位北方漢子竟然不見了,自己銀子打水漂倒不打緊,可東西沒了委實惱火。
經商之人進四出六是手段,但貔貅的只進不出也是必然。
今日又不見那北方漢子,無奈的走回自己的攤位,依然是火爆異常,但這般行徑,顯然是觸碰到某些人的利益。
一眾流氓混混做派的虎狼之人,簇擁著一位身材臃腫肥頭大耳的中年人,明顯是被財色掏空了身體。
走到老李的草藥攤位前,居高臨下:“這個月的保護費交了麼?”
但眼神明顯是看著沈朝歌去的。
老李收錢忙的樂此不疲,冷不丁有些驀然:“啥保護費?沒聽過啊。”
身後小弟不由分說,三下兩下就將老李的草藥攤子踹翻,一眾瞧病的人紛紛退散,這人應該是張地主家的兒子,惡名昭著。
老李氣不過站起身來講道理:“閣下這是何意?難不成北海管轄之下都是這般陰暗不成,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強盜行徑?”
“在這北海,我海宇大哥說了算,在這游龍郡,我張繼磊說的算。”
沈朝歌搖頭,倒不是怕,只不過自己不惹事,奈何麻煩卻不斷。
“將軍握劍,不斬螻蟻,文人執筆。不欺百姓。我雖非將軍,也不算文人,但亦曉大義所在。故而,你這種人,不配講理,只配問刀。”
雙方氣氛緊張即將兵戈相向,一陣沉重的馬蹄聲紛至沓來,打斷了劍拔弩張。
肥頭大耳的張繼磊見來人,嘲諷沈朝歌:“北海王府的人來了,哼,小子運氣真好。”
隨即起身相迎,諂媚道:“紀磊見過劉將軍。”
劉日紅名字雖然略顯女性化,可剛毅的面龐和彰顯年齡的絡腮鬍卻顯現一個男人應有的氣概,外加一身久經軍旅的沙場氣息,更是將行伍兵人的風采襯托的一覽無餘。
“殿下有令,命金針聖手即刻前往王府,不得有誤。”劉日紅以不容置喙的語氣命令。
沈朝歌對張繼磊淡淡說道:“這話應該我來說,你運氣更不錯。”
劉日紅略有不喜:“金針聖手,還不起身?”
沈朝歌望向手持長槍的劉日紅,應該是已經踏入修行之列,氣息絲毫不弱於賭坊那位,轉頭又看了一眼身旁無助的老李,嘆了口氣:“老李,你幫我把攤子收拾一下,我去去就回。”
沈朝歌隨劉日紅前往北海王府,硃紅色的柱子,高儼的圍牆和屋簷,一眾低頭待命的婢女,加之縷縷漂浮出煙霧的黃金香爐,無不襯托出皇室宗親的財大氣粗。
“殿下,金針聖手已經帶到!”
沈朝歌對這位將軍倒是沒有什麼惡感,軍旅之人,服從命令乃是天職,只不過那位世子殿下公儀海宇,呵呵。
後背長刀的布衣少年沒有跪拜之禮,只是抬眼望去。上方落座的是一位儀容華貴的男子,應該便是那世子殿下公儀海宇,而另一張椅子上則是一個頭覆貂帽的高貴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