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西門老炮按住蠢蠢欲動的兒子,低聲道:“此子過於怪異,如此看來,你在他手裡翻船就不算奇怪了。”
“爹?”西門劍疾眼神看向身後之人。
“當然留不得,不過並非在這裡。”
“懸燈宗大典之後,皇室很快就要放榜,依照慣例,放榜之後都要舉行通天之選,哼,屆時...”
“爹,我要親手宰了他,以報斷臂之仇!”
而臺下的呂紅遠恨不得頭埋進地下,心中咒罵沈朝歌一百遍,之前被傅陽陽欺辱,現在該輪到沈朝歌了。
怎麼這倆人一個比一個變態,恐怕這輩子也沒辦法找回場子了。
而十四皇子公儀弘業卻是一反常態,揉了揉下巴,滿臉的欣賞。
“這小子是個人才,將來必為皇室棟樑。”
呂紅遠一臉鄙夷:“你剛剛不是一臉桀驁,恨不得將沈朝歌按在地上蹂躪麼?”
公儀弘業一本正經:“放肆,本殿下何時有過這番言論!”
無限宮一側,觀照緩緩走出,直面沈朝歌:“觀照今年十七,不知該稱呼朝歌兄弟為師兄還是師弟?”
“叫我師弟便可。”
觀照臉上稍微有些訝異,他也是沒想到如此妖孽的人物竟然比自己還小,看來那個吃肉的一真和尚有對手了。
觀照稍微平緩神色,輕輕說道:“年輕一輩,除了我師兄,恐怕沈師弟算是同輩中鳳毛麟角的存在了。”
沈朝歌沒聽明白,這是找茬啊,歪頭問道:“你啥意思?”
觀照連連擺手,解釋道:“此言並非挑釁,只是看到沈師弟方才的驚人之舉,觀照佩服之餘,有些手癢,想同沈師弟討教一番。”
沈朝歌心中暗罵,他姥姥的,老子剛裝完筆,真氣都用光了,你偏偏這個時候來討教,這不是專門拆臺麼。
陸九沉給場下的百里清照使眼色,後者當即明白,起身向前。
“觀照師弟,今日乃是我懸燈宗觀劍大典,若想切磋,何不改日?”
觀照連連點頭,不好意思的回應:“百里師姐所言極是,是觀照唐突了。”
觀照向前一步面對沈朝歌,緩緩開口:“我家師傅說了,若是想要長足進步,須得同高手切磋討教。”
“很快要到商都帝國的通天之選,如若不嫌棄觀照拳腳不成,我想同沈師弟全力拼打一場。”
沈朝歌看得出來,這小子應該是沒有惡意,單純是想要切磋而已。
但即便如此,這小子不合時宜的魯莽,還是得給他點教訓。
沈朝歌故作思考:“對了,你剛剛不是提到你師兄麼?你把他說的那麼神,找他切磋啊。”
觀照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真誠的開口:“不瞞沈師弟,觀照從未在師兄手中討教過十招。”
“師兄也說了,我同他差距太大,對砥礪修為作用不大。”
沈朝歌來氣,這小子滿臉真誠,可怎麼總是說話讓人難受呢。
跟他師兄對練砥礪修為作用不大,跟我切磋作用就大唄,我是那軟柿子,隨意讓你捏的啊。
但一向口齒伶俐的沈朝歌竟然沒辦法回懟,古語說的真對。
打敗伶牙俐齒的不是更為尖銳的言語,往往是真誠。
沈朝歌搖頭嘆氣:“行,到時候陪你打一場!”
觀照大喜,躬身抱拳:“一言為定!”
觀照走後,沈朝歌舉起七星龍淵,萬般喜歡,不藏心間。
百里清照看了看眼前滿臉陽光的布衣少年,神色有些茫然,摸了摸臉頰,自嘲的笑了笑,似乎第一次對自己的容顏有了懷疑。
百里清照與他的相識,不知是不是最早,但肯定不算晚。
世人多愚,偏偏雨下才撐傘,往往浪湧才渡江。
不說有無用,只嘆為時晚。
寺廟裡那些個痴情男女,大多隻求良緣,未曾想過,緣來時再求個滿。
百里清照不想做那庸人,即便最終求而不得,縱然遍體鱗傷,走自己認為對的路,伴自己認為對的人,何嘗不是天底下最大的歡喜事。
所願非緣,願為時不晚。
所緣非願,願尚留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