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南看了她一眼，大致明白賽麗艾的意思。
無非就是毫無意義，因為即便留下再多痕跡，數百年一過，都會消失。
但這不是他無動於衷的理由。
羅南迴神，隨口道：
“我有錢又有時間，僅此而已。”
“沒必要再說這些了。”
“魔族正在大肆屠殺精靈，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件事讓羅南有些在意，畢竟芙莉蓮也是精靈。
而他此前從未聽村長提起過這件事，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疑惑。
賽麗艾站在城牆下，目光眺望遠方，聲音淡淡，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沒什麼，前些日子我打傷了魔王，僅此而已。”
“他惱羞成怒，但又解決不了我，所以就想屠殺我的同族來洩憤。”
“……”
原來如此。
和魔王戰鬥，的確是賽麗艾能做出來的行為。
只是……既然能打傷，為什麼不將其殺死，以絕後患？
似乎看穿了羅南心中的疑惑，賽麗艾視線轉動，語氣平淡地說：
“我不屑殺他，我之前應該和你提起過吧，我喜歡戰爭，享受那種與敵人廝殺的驚險感覺。”
“雖然這會造成其餘人的死亡，但這與我沒有關係。”
“即便死去一個魔王，也還會有另一個魔王上位。”
“勇者羅南，你不必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她知道羅南要說些什麼，雖然有種替自己辯解的意思，但魔族是殺不完的。
它們在這片大陸上繁衍了千年之久，早已如頑疾般根深蒂固。
除非女神降世，對它們實施物理、靈魂上的雙重裁決。
否則，人類與魔族之間的鬥爭將會一直持續下去，永無休止。
“……”羅南沉默了片刻，微微皺起了眉頭。
不知為何，他看著賽麗艾那副平靜得有些過頭的模樣，總覺得她過於冷血。
彷彿他人的死在她眼中，就如同吃飯喝水一般稀疏平常。
難怪……會對精靈被屠戮一事無動於衷。
想到這裡，羅南幽幽一嘆：
“喜歡戰爭可不是一個值得讚賞的性格啊。”
“賽麗艾小姐，我想，你平日裡應該沒有多少知心的朋友吧？”
芙莉蓮曾經對他說過，精靈一族或多或少都存在著一些性格或者生理上的缺陷。
而這些缺陷也是限制精靈一族人口數量的重要因素之一。
賽麗艾在生理上幾乎沒有什麼明顯的缺陷，只是這性格……
總之，在羅南看來，一個心智正常的人，不應該是這幅模樣。
聽見這話，賽麗艾眉頭緊鎖。
她盯著羅南，語氣冰冷：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實話實說而已。”
羅南眺望遠方，陳述著事實，
“我相信賽麗艾小姐你也感受到了。”
“從遇見芙莉蓮的時候開始，你的性格就一直非常強勢，我個人沒什麼意見，但不要忘了，這裡是人類的世界。”
“往後也會是人類的時代。”
言外之意——終日打雁，小心被雁啄瞎了眼。
此話一出，賽麗艾想要反駁，她握緊了拳，但終究是洩了氣。
她知道羅南的話是對的。
自從人類建立起文明以來，已經過去了兩千多個歲月。
僅僅兩千年，人類就從茹毛飲血的原始社會發展至還算有序的城邦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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