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周圍虎視眈眈的黑衣人們彭鷹沮喪到了極點,明明距離法臺已經很近了,然而這應該就是咫尺天涯了吧。不過彭鷹天生就不懂得放棄二字,雖然心裡萬念俱灰,卻仍強自鎮定著沉聲問:“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屠殺所有藏劍峰弟子。”
古師兄有些左右為難,沉吟了片刻放緩了聲音道:“有些事情你以後就會知道,不過你現在腹背受敵,是絕無可能逃脫的,我說話算話,只要你將土鏡交給我,我絕對不會……”
古師兄本以為自己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像彭鷹這樣涉世未深的年輕人應該會權衡利弊,誰知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彭鷹卻悶不作聲的驟然發難,猛的轉過身向後面的一個黑衣人急衝而去。劍光彷彿陽光乍現,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在空中帶起慘厲的呼號聲。
這完全出乎了所有玄雀們的意料,誰也沒想到彭鷹如此悍不畏死,而在彭鷹身後的玄雀根本沒有準備,眼看著劍光匹練般轟來連忙有些驚慌的抖動長劍相迎。古師兄等人也連忙撲了過去,都以為彭鷹是要想後逃跑。然而他們卻又陷入彭鷹的彀中,只見彭鷹只是虛晃一槍,竟然整個人向後跳去,以脊背狠狠的撞向了迎面而來的古師兄。
論修為,這些玄雀中有近半人要超出彭鷹一線,尤其古師兄的修為足有攀山境三層,足以輕而易舉的收拾彭鷹。然而三番四次的詭變本來就令古師兄張皇失措,而且還知道彭鷹的身份更是束手束腳,所以當彭鷹亡命般撞來時,有那麼一瞬間連古師兄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不過玄雀堂的玄雀們絕無泛泛之輩,古師兄更是身經百戰,這一瞬間他便下意識的抬起木劍向彭鷹的背後刺去。而幾乎同時,彭鷹的身子忽然一矮,仙劍從腋下如同靈蛇出動般急射而出,刁鑽而詭異的刺向古師兄的胸膛。
這一瞬間無論是在場的玄雀還是青龍峰上的眾人都是吃了一驚。誰也沒有料到彭鷹竟然根本沒有纏鬥的意思,竟然立刻便展開了玉石俱焚般的攻擊。左遠明夫婦猛的站了起來,左魚兒也滿臉愕然,只有左心守的表情仍十分淡定。
這時即便是古師兄也無法收手了,彭鷹蹲身之後,木劍刺在了彭鷹的肩部,雖然沒有劍尖但強橫的真力仍震得彭鷹狂噴出一口鮮血。而彭鷹的仙劍也瞬間刺向了古師兄的小腹,劍風凜冽,勢如破竹。
這飛象劍法最重氣勢,到極致時如飛象橫空,一切都能碾碎。彭鷹此時抱著兩敗俱傷的目的使出來更是兇悍到了極點,即便是古師兄這樣的人物也頓時感到心生寒意,下意識的連忙向旁躲去,雖然驚險絕倫的躲過劍鋒,但小腹的衣襬卻被割出一條口子來,只要稍稍慢上一點就是開膛破肚的下場,這讓古師兄更是魂飛魄散。
就在古師兄閃身避讓的瞬間,彭鷹在地上翻滾了一圈,跳起來頭也不回的向前方衝去。法臺就在數百丈之外,決不能在這裡功虧一簣。
青龍峰上的眾人不禁長鬆了口氣,駱鳳竹疲憊的坐回木椅,剛才那瞬間幾乎讓她嚇得昏厥過去。
四面八方都傳來玄雀憤怒的長嘯,彭鷹彷彿被鷹隼圍攻的一隻可憐的麻雀瘋狂的逃竄著,幸虧他體魄極強,加之修為已經突飛猛進,所以在數百丈的距離內玄雀們並無追上的機會。只不過片刻工夫彭鷹便以撲到藏劍峰的至高點,遠處黑暗中果然有個一人多高的石柱,上面篆刻著許多奇妙咒文,應該就是法臺了。
彭鷹的腦中已別無他想,只顧著拼命向法臺撲去,卻根本沒注意到此時有個纖細的身影正從法臺後走了出來。
“回去!”那人輕吒了一聲,寬鬆的長袖一抖,頓時有一股恐怖的罡風撲向彭鷹,彭鷹險些被掀了個跟頭,趔趄了幾步這才艱難的站穩。
只不過耽誤了這麼瞬間的功夫,古師兄等眾多朱雀已經從四面八方趕到,將法臺圍的水洩不通。彭鷹一見頓感通體發涼,知道這一次自己真是插翅也難逃了。
“可惜啊,只差一步你就能達到目的了。”法臺旁那個纖細的黑衣人冷笑著,原來是個臉上蒙著黑紗的少女。
夜色下,彭鷹看著法臺四周的黑衣人,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急促的喘息起來,這短短時間之內他實在是筋疲力盡了。
“怎麼?就這樣放棄了麼?”雲紫瞳輕蔑的看著彭鷹譏諷道。
彭鷹將長劍橫在雙膝上,努力平復了呼吸,臉上忽然也露出鄙夷的表情冷笑道:“藏劍峰弟子決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