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曉正了正方巾,撇嘴笑道:“彭兄弟慧眼識珠啊,不才正是亦康二十六年科舉一甲第一名,欽點狀元及第。亦康三十八年拜禮部侍郎,正四品哦。”
“草民拜見大人!”彭鷹嬉皮笑臉的供拱手,根本沒相信。
萬事曉瞪大了眼睛不滿的道:“彭兄弟,你這是不相信啊,我們這關係還犯得著騙你麼?”說著他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一枚銅牌來拍在桌上,道:“看,這是我當年的腰牌。”
彭鷹狐疑的看了眼,果然那腰牌上寫著禮部侍郎四個大字,他剛想拿過來細看卻被萬事曉搶了回去,笑道:“怎麼樣?這回彭兄弟相信了吧?”
“你真是正四品?”彭鷹滿腹懷疑的道:“亦康三十八年……沒過多少年啊,你在朝中為官的時候就開始修煉了?”
萬事曉頓了頓,撓撓頭苦笑道:“本來不想和你說的,可彭兄弟幫了我們這麼多,再有所隱瞞也就不對了。”他嘆息道:“其實我那些師弟們都是中過科舉的,最次的也是個探花郎,而我們的師父,當年正是禮部尚書,宋詠雲大人。”
“亦康末年時,帝王老邁,國賊橫行,尤其那個賢王鄭賢勾結國師府,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勾當。家師屢次上奏朝廷,請求陛下懲處鄭賢,卻遭到陛下訓斥,其後又被鄭賢陷害,險些喪命在天牢之中。自此家師大嘆百無一用是書生,於是棄文修仙,辭官而去。”
“我們這些人在拜入正氣門之前就是家師的學生,於是也憤然隨他而去。可我們踏遍千山萬水,卻沒有一個仙門願意收留我們。”說到這萬事曉看了彭鷹一眼,苦笑道:“實不相瞞,我們也去過左家,同樣被拒之門外。”
彭鷹聽得入神,連忙問:“為什麼拒絕你們呢?”
“家師當年已經年過六旬,哪裡有人肯收?左家倒是首肯留下我和幾個師弟,可我們又怎能不顧師父?”萬事曉嘆息道:“所以我們繼續求仙問道,直到先皇駕崩,賢王得勢,我們這群人仍是顛沛流離,家師更是日漸蒼老。而就在這時碰到了小師妹程小青。”
“程家是修仙世家,不過卻慘遭仇家滅門,只剩下小青自己孤苦伶仃。她當時也沒什麼修為,便被家師收留下來,之後小青慢慢接受了我們,便拿出一本修仙秘籍來給了我們。正是靠著那本秘籍家師才自創了正氣門,本想將其發揚光大成奸除惡,誰知卻被鄭賢發現,派出國師府的修仙者四處圍剿,家師沒有辦法只好帶著我們遠遁海外。”
“家師到了海外之後便鬱鬱寡歡,常與我們提起小青那本秘籍只是基礎之學,還要找到真正的功法才行。所以五年前家師不辭而別,只留下一封信囑咐我們不許踏上烏沉國半步。”
“這就是我們正氣門的往事了,倒也挺傳奇的吧?”萬事曉不無自嘲的苦笑道。
彭鷹抓住萬事曉的胳膊道:“萬兄,你不知道吧?鄭賢已經死了啊。”
“什麼?”萬事曉頓時跳了起來,愕然道:“怎麼可能?鄭賢在朝野一手遮天,又正值盛年,怎麼可能死了?”
“他勾結魔教,是被左家所殺。”彭鷹只是一筆帶過,卻並沒說明其實鄭賢是死在自己劍下。萬事曉聽了半晌沒說話,最終發出三聲狂笑,激動的吼道:“痛快!當浮一大白啊!”
彭鷹也陪著笑了笑,然後好奇的問道:“不知當初小青給你們的是什麼功法?”
萬事曉有些尷尬的一笑:“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那其實是一本旁人都懶得修煉的東西,叫初古道藏——抱朴篇。”
彭鷹茫然看著萬事曉,半晌也沒能說話。萬事曉見他一副呆呆的模樣不禁奇怪:“彭兄弟,你怎麼了?”
難怪當初萬事曉他們明明氣勢逼人,卻不堪一擊啊。原來是修煉了抱朴篇!?彭鷹這才恍然大悟,這些書呆子顯然都從抱朴篇中悟出了些門道,天靈蓋上噴薄而出的正氣應該就是他們所領悟出來的一絲天道,這或許和他們的經歷有關,都是無涯書海中的書蟲,悟出來的自然是凜然正氣。可惜抱朴篇只是築基的功法,沒有劍法和真正的功法,根本難以與人為敵。
想不到還有仙門將抱朴篇作為立命之本,要不是萬事曉他們不得其門而入,也絕不會如此吧。彭鷹不禁感到好笑,又欽佩他們這種鍥而不捨的精神,於是眼睛一轉拿定了主意。
“我來口述一種功法,萬兄能否抄錄下來?”彭鷹微笑道。
萬事曉一愣,旋即大喜若狂:“彭兄弟,你……你是要傳我功法?好,好,我這就寫。”說著他手忙腳亂的拿出筆墨紙硯,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好像聆聽教誨的學生一樣眼巴巴的望著彭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