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城東南的一座獨門獨戶的小宅子裡,已經沒有大礙的海無波為彭鷹斟了杯清茶。
這個海無波過得似乎頗為清苦,房中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只有一張木床和兩把木椅而已。彭鷹呷了口茶,打量著海無波忽然微笑著問道:“海兄,你和海珠樓的齊老似乎很熟悉的樣子啊。”
海無波身子一震,目光有些閃爍的微笑道:“算是老相識了吧。”
彭鷹只是點點頭,品著茶沉默無語。海無波偷眼看著他的表情,終於還是苦笑道:“小師叔不是懷疑我仗著鐵冠仙判的身份,搜刮民脂民膏吧?”
“我沒那麼說啊。”彭鷹微笑道,目光卻盯住海無波,讓他更是坐立不安。
尷尬的氣氛湧動,兩人沉默了半晌之後海無波最終嘆息道:“小師叔慧眼如炬,無波也不必有所隱瞞了。”
“八年前,我在一次任務中身負重傷,修為回落至觀山境六品,其實早已不配這頂鐵冠了。”海無波看著手上的鐵冠目光迷離,“我本來萬念俱灰想要退回鐵冠,可卻被堂主金陰子將我呵斥了一頓,說我不思進取,然後將我發配到玉城駐守。”
“其實我知道堂主用心良苦,在這繁華的玉城能有什麼妖魔作亂?他老人家只是憐惜我,所以給了我個閒職而已。”海無波仍看著鐵冠,臉上慢慢掠過一絲痛楚:“假如我只是個普通人,或許也能安於現狀,可惜……我也曾是個鐵冠仙判啊。”
海無波沉默了下來,彭鷹若有所思的放下茶杯,不禁暗自嘆息了聲。
每個左家弟子都夢想著能成為左家仙判,將其視為莫大榮耀,這海無波成為鐵冠仙判想必經歷了千辛萬苦,如今卻墜入如此田地自然心有不甘。想想金陰子雖然是為了他好,卻也不知是不是害了他。這件事如果換成是自己和左心城,師父他老人家肯定會摘了自己的鐵冠,然後把自己踢到某個人跡罕至的地方閉關修煉吧。
海無波終於又繼續說道:“我雖然再也無力參與東海總堂的任務,但也不想碌碌無為。”
“十年前,東海岸發生過一次異常慘烈的海嘯,海岸漁民死傷無數,有數以千計的孩子成了孤兒。他們無以為生便紛紛趕來玉城乞討度日,我來到玉城時目睹滿街乞兒於心不忍,於是忽然升起了一個念頭。”
說到這時海無波的臉上露出一絲興奮的光華:“我雖然已經無力參與到任務中,但憑著這個鐵冠仙判的身份還是能做些善事的。所以我認識了齊雲齋,他讓我去海珠會坐鎮,每次給我一萬兩黃金。我就用那一萬兩黃金建起了一座養生堂,收養了一百名孤兒。”
海無波坦蕩的望著彭鷹,沉聲道:“不瞞小師叔,這八年來但凡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我從未拒絕過。幫一些小型仙門嚇退仇人這種事算是小菜一碟,有時我甚至會主動去敲詐他們,從而獲得不菲的金銀財物。我知道我身為鐵律左家的一員,這麼做無異於離經叛道,早該被逐出門牆了,可看著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卻讓我無法罷手。”
“到現在為止,我的養生堂已經收養了一千八百多個孩子,花銷也是越來越大。這對我而言已經是一條不歸路了……”海無波眼中開始浮現出一絲波光,雖然他問心無愧,可卻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走向歧途,註定無法回頭了。
“無波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請小師叔責罰吧。”海無波慢慢的站起來,雙膝跪倒在彭鷹面前,淚水默默的流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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