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通道陰冷潮溼,鐵鏽與塵土的氣息鑽入鼻腔,壓抑得令人窒息。
簡姮的手指,觸碰到那扇冰冷的合金門。
她身後,一道撕裂般的沙啞嗓音,帶著瀕死的劇痛,穿透了死寂。
“別……開。”
簡姮的身體,如遭雷擊,猛然僵住!
她緩緩回頭。
通道的陰影裡,一個本應在萬里之外療養的身影,正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死死地靠著冰冷的牆壁。
是顧明淵。
他穿著一身單薄的病號服,臉色蒼白如紙,額角佈滿了冷汗,連呼吸都帶著撕心裂肺的痛楚。
可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卻死死地盯著她,裡面翻湧著無盡的痛苦、掙扎,和足以將人溺斃的……絕望。
簡姮的心臟被狠狠刺了一下,隨即被更滔天的恨意所吞沒。
她舉起手中的鳶尾花鑰匙,聲音淬著萬年玄冰。
“你也是來搶鑰匙的嗎?”
“顧明淵,你和陳喆,還有那個所謂的信託基金……”
“演得真是一出好戲!”
顧明淵聞言,猩紅的眼中閃過巨大的痛苦。
他想解釋,可劇烈的咳嗽讓他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胸膛劇烈起伏,彷彿下一秒就要碎裂。
他只能用盡全身力氣,從喉嚨深處擠出斷斷續續的嘶吼。
“那道門……母親設了自毀程式!”
“沒有我……你會死!”
他掙扎著,揭露那血淋淋的真相。
“這扇門,必須由鳶尾花鑰匙,和‘活體金鑰’……也就是我本人,同時認證!”
“才能安全開啟!”
“這是母親為了防止鑰匙落入顧老爺子手中,設下的……最後一道血肉防線!”
活體金鑰。
血肉防線。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刀,狠狠扎進簡姮的心裡。
但理智,早已被背叛的烈焰焚燒殆盡。
她不信。
這不過是他為了奪取隨身碟,編造的又一個,更為精妙的謊言。
她譏諷地逼近一步,眼神冰冷如刀,想親眼看看,他還能演出什麼更逼真的花樣。
“是嗎?”
看著她眼中的決絕與不信,顧明淵眼底最後的光,徹底熄滅了。
巨大的絕望,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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