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硯舟湊近他耳邊低聲,“老叔,你一跪,丟的可不止我的臉。”
這話別人聽不見,江映梨卻全聽見了。
這老頭還搞倚老賣老這一套,看他一副高風亮節的模樣,沒想到也還是會偏袒自家人。
老村長臉色雀黑,只能順著他的力站好。
整理好情緒,老村長語氣哽咽:“周大隊長,你當初來,我可是二話不說就把位置讓給你了。”
好嘛,又來一出攜恩圖報。
江映梨依靠著桌子看戲,手腕忽被抓住,她反應迅速抓起就是一個過肩摔。
砰地一聲悶響。
人群散開,江津國躺在地上扶著腰哎呦哎呦叫喚不停。
江映梨皺眉,她正看戲呢!
“江津國,你沒事摸我手幹什麼?”
“呦!耍流氓啊這是?”有隊員起鬨。
“誰想摸你啊!我是想問你事情!”
他撐著腰爬起來,“你中午沒吃飯去哪了?”
“沒飯吃,當然是去山上找野菜。”
“對啊,你這個在別人家吃了這麼多年白飯的人也不知道給她分點,捧著碗好像是怕別人跟你搶!”
丁二叔粗聲粗氣的諷刺。
有些組員不知道他們的關係,丁二嬸樂意為其解答。
這下子風氣一邊倒,都在批評江津國,說他白眼狼、忘恩負義,連丁翠英的事都沒人追究了。
老村長見狀,腿腳也利索起來,拽著人就想走,被袁硯舟叫住。
“老村長,帶著人想去哪?逃避責任?這就是你做幹部這麼多年的覺悟?”
江映梨清楚地看見他額頭滑下一滴冷汗,
“我,帶她回去教訓教訓!”
“在組織裡犯的錯就該在組織解決!丁翠英違反組織紀律,革去幹部身份!以後登記的事讓別人來!”
老村長沒想到他竟然真的一分面子都不給他,氣得手抖。
丁翠英是他五十歲得的老姑娘,從小被哥幾個千寵萬愛的長大,吃不得下地的苦。
他賣了這一身官才換來這麼個記錄員的位置,一句話就下了,這不是翻臉不認人嗎!
“周墨,你當真是要如此行事!”
“我這是為生產隊的同志負責!”
被懟了回來,老村長眼神陰鬱,拽著人就走。
“四眼,去登記,江映梨十工分,江津國八工分。”
袁硯舟是在部隊呆的人,最看不慣的就是不按規章制度辦事的人!尤其是不聽指揮的!
江津國見隊長都替她撐腰,夾著尾巴鑽出人群離開。
江映梨見事都了了,準備回去收拾東西去找舅舅。
然而袁硯舟卻把她從人群拎了出來,“江知青,麻煩你幫大家登個記。”
“我?”
這周墨是不是故意的?槍打出頭鳥,他想讓自己當這鳥?
迅速鑽出人群,只留下一句:“我不合適。”
半夜,江映梨踩著月光出門,躲過民兵巡邏隊朝一生產隊去。
在後山取出竹揹簍,揹簍裡是裝的是掛麵、奶粉、肉乾這些便捷食品。
聞著熟悉的牛糞味,她抬手敲了兩下牛棚。
這是他們定好的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