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江映梨翻看著自己寫了滿床的手稿,抓起幾張釘在牆邊。
廖執倫沒看懂她在做什麼,“映梨?”
“噓!”
最後一張紙貼上去,江映梨退後兩步看著佈滿半邊牆的紙,緊緊盯著最中央紅筆寫的江家。
廖執倫看清楚各個箭頭指向和關係網,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牆上所有紙寫的都是他們所瞭解被下放的家族,而串聯起來,百分之七十都是和江家關係匪淺的家族。
並且這些家族清算都來得十分猝不及防,和廖家一樣,根本來不及週轉。
“有人在對付江家。”
她下定論,上前,一把將所有紙張扯下,抱著出門丟進正在燉排骨的土灶裡。
橘黃色火舌如同填不飽的饕餮,一寸寸吞噬白色紙張。
廖執倫也走出來,他在鄉下呆久了,根本沒反應過來,有人一直在對江家下手。
“映梨,我們現在只能在村裡待著。”
他不是不想揪出那隻幕後黑手,但以他們現在的能力,有安安穩穩的生活都算奢侈。
江映梨側臉被火舌翻騰的熱浪舔舐,白裡透紅,如同熟透了的紅蘋果,但眼神裡的冷冽讓甜度直線下降,成了刺人的冰球。
伸手攪動鍋裡沸騰的排骨湯,香氣四溢。
“我知道的,舅舅。”
吃完飯,她帶著豬肉去黑市,廖執倫在家守著那臺拖拉機給它上色。
這是江映梨交代給他的任務。
雖然不解,但他沒多問,還在消化剛剛接收到的重大資訊,試圖找出其中關竅。
江映梨揹著揹簍大搖大擺從村口而過,地裡上工的人都看見她,有些人不服,有些人卻是低著頭繼續上工。
“這姓江的怎麼又出去了,她說的辦法該不會是騙人的,就是想偷懶白嫖這十工分吧!”
“急什麼?周隊長說了,明天就能有成果,到時候沒有再找她吐出來唄!”
“就是,我早就看不慣她了,不就是有點力氣得周大隊長青眼嗎?裝什麼!她下過地嗎就在這放大話!”
丁二嬸可不慣著這些人,掐著腰亮開嗓門就開始教訓:
“我說你們一個兩個,知道她有辦法讓你們少上工的時候高興得跟過年一樣,樂得要去放爆竹。”
“現在看人家出村就在這說風涼話,白眼狼也不是這麼當的!還盼著別人吐工分出來?等她做出來你們有脾氣別用!”
丁二嬸不是生產隊裡嘴皮子最利索的,但卻是嗓門和力氣最大的,一個人頂一個壯漢。
見她幫著說話,幾個人垂著腦袋繼續鋤地,彷彿剛剛沒人說話。
丁二嬸冷哼一聲,抓著鋤頭揮地飛起,不多時就把那幾個說風涼話的人遠遠甩在後頭。
那幾個人又聚頭,“嘁,不就是得了人資本家的好處嗎!裝什麼啊!”
“就是就是!我聽說那姓江的打了一頭兩百斤的野豬,揹簍裡裝的指定就是野豬肉!”
“這不是公家的東西嗎!憑什麼讓她一個人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