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第一生產隊的臭老九啊,你有什麼臉在我們生產隊耀武揚威?還和你外甥女挖我們生產隊的牆角!”
“什麼挖牆腳?”
“這野豬排骨湯就是最好的證明!你和你外甥女上山偷獵!不要臉,我呸!”
“就是!你沒來的時候江知青可老老實實地上工種地,你一來她就做這些投機倒把的事!就是你慫恿的!”
廖執倫本以為自己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遇到什麼情況都不會傷心,但還是被他們的話驚得說不出話。
拎著水桶的手緊了又緊,“你們喝了我們的湯,也是在向小布林喬亞主義靠近!你們也要去自我懺悔嗎?”
幾人跟無賴似的隨意把碗丟進鍋裡,發出咚的一聲。
“我們是在收繳資本主義的非法所得!這是你們該還給我們的!我們是受你們剝削這麼多年的貧農!”
什麼剝削!他們廖家和江家都沒做過這種事!
廖執倫說到底也是個文化人,什麼有殺傷力的話都說不出,就算說理,那群人不聽也沒辦法。
俗話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廖執倫被氣得渾身顫抖,幾個人還在嘻嘻哈哈地嘲笑他,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問題。
“你們在說什麼?”
磁性的男音從幾人身後傳來,廖執倫如同看見了救星,放下水桶指著鍋裡只剩骨頭的排骨湯。
“袁,原來周大隊長你在,你自己看!你們生產隊的人乾的事!說我和我外甥女挖社會主義牆角,還把排骨湯都喝了!”
袁硯舟上山的必經之路就是牛棚,所以早上江映梨答應了,這鍋排骨湯也有他的一份。
“周大隊長,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武裝部部長手裡拎著兩條手臂粗的蟒蛇,身後跟著的隊員一人扛了一頭野豬幼崽,正在肩上掙扎。
這是江映梨早上和他們溝透過後,得知野豬幼崽會被帶回公社飼養,又偷偷放回去的。
袁硯舟忍著怒氣,笑著嗯了聲,又說了感謝的話,這才讓廖執倫把人送出生產隊。
等人走後,他皺緊眉頭銳利視線一一掃過三人,心中失望。
他一直在公社強調不要對下放的人抱有太大惡意,許多人是他們一輩子都很難接觸到的行業翹楚。
但總有人聽不進去。
“你們,好樣的。”
年輕一些的組員沒聽明白他在反諷,還當真以為他是在誇他們,一張臉笑得找不著眼睛。
“為生產隊做貢獻,是我們該做的!”
毫無感情的勾唇,
“就是這麼做貢獻的?對生產隊請來的賓客嘲諷?強盜一樣搶掠知青糧食?你們家裡揭不開鍋了?”
“周大隊長,話不是這麼說的,江映梨好幾天沒上工,就是偷偷摸摸去山上打野豬,還揹著去投機倒把的倒賣!”
“就是,這不是給我們生產隊抹黑嗎?我們隊今年可是最有望評上先進生產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