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些信落在別人手裡,他打心底生氣,又不自在。
因為她一直不回信,他就把給她寫的信當做成了樹洞,青少年時期的苦惱和他覺得有趣的事都寫了上去。
“小子,在聽嗎?你那邊怎麼沒聲了?”
“我在,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你什麼時候回來一趟,帶著小映梨,你爺爺肯定高興,他這幾年身體越來越不好了。”
“看吧,你先查,查到了再給軍區發電報。”
不等話筒傳來聲音,他結束通話電話,起身走出這間狹小的辦公室。
辦公室外,公安局局長正在抽菸,見他出來,忙熄滅敬了個軍禮。
袁硯舟回他一個禮,轉身離開。
這事拍電報回去不安全,只有公安局有可以播長途電話的座機,所以他才表明身份徵用。
辦完事,他去縣政府找人,確定流程,第二天帶著人直接去政府的會議廳,卻發現廳里正在打掃。
“你們幹什麼的?”
“同志,我們是來開會的。”
正在擺杯子的人隨手指了下廳內最偏僻的角落,“你們就坐那吧。”
袁硯舟沒說什麼,帶著人坐下,這幾個位置沒有水杯也沒有臺籤,一般是給旁聽人的。
廖執倫見他們的位置這麼偏僻,反而還鬆了口氣,他就說以他們的身份地位還坐不到席裡。
半個小時後,才有穿著正式的人進來,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徑直找到有自己名字臺籤的位置坐下,等著開會。
也有幾個人坐在江映梨三人附近,嘴裡還在八卦。
“你們聽說了嗎,聽說這次來發言的人是臭老九和一個新插隊的知青。”
“聽說了!知青也就罷了,臭老九怎麼也來了?真把縣政府當鄉頭土壩,什麼人都能來?”
“你們這就不知道了吧,聽說是那兩個人設計了一款可以用植物油發動的拖拉機,縣領導重視得很呢!”
“是嗎?”
江映梨插話,袁硯舟詫異瞧她,廖執倫則是坐得極為板正,生怕被人挑出來錯。
見她搭話,幾個人重重點頭。
“我就是大江公社的人,前幾天回去聽了一耳朵,要不是時間不夠,我都想去瞧瞧!”
“假的吧,要是真這麼有能力,怎麼一個還來插隊,一個還被下放?我看就是——”
他的嘴被旁邊人捂住,“你還沒轉正,倒評判起領導的決定了。”
捂嘴的人警惕地打量三人,“你們三個很眼生,是新調上來的人嗎?”
江映梨:“算是吧,你們不是這裡的員工?”
被捂嘴的人扯下那隻手,“對,我們只是借調上來幫忙的,過幾天就回去了,你們從哪來的?”
“我們啊——”
“等等!夜叉來了!”
三人齊齊噤聲低頭裝忙碌,江映梨看向會議室門口的禿頂男人,只見他掃視了一圈,徑直走向他們。
“完了完了!是不是我材料沒寫好?”
“快垂腦袋!要是被他抓過去,你可有得忙了!”
幾個借調來的人對她道,有人還伸出手按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