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這麼快?剛剛過來根本沒碰上面。
“許寬哥哥!你怎麼在這?”
聽見熟悉的女聲,餘嫂子讓江映梨她們在門口等等,自己進去看看。
江映梨點頭,走廊背光,只能聽見女聲還在繼續,“他病了?什麼時候的事?我去看看他!”
“韓瓊!你不是帶杜娟來看嗓子嗎?纏著許指揮員幹什麼?”
女人轉身,遮住射過來烈陽,江映梨看清了她的臉。
長髮及腰,鳳眼細長,粉唇水嘟嘟的,一身軍裝被她穿得窈窕有致,令人移不開眼。
這人,也是餘嫂子團裡的臺柱子吧?
手指被拽了兩下,“乾媽,我想上廁所。”
江映梨收回視線,問護士廁所在哪,帶著他朝另一頭走去。
她離開後,許寬攔著的門內走出個高大人影,正是袁硯舟,他臉色如常,只是雙唇有些乾裂起皮。
見餘嫂子在這,疑惑:“餘嫂子,你不是去接餘慶了嗎?”
“接回來了,順便帶小江來團裡轉轉,這段時間我忙不過來,讓她來團裡幫忙看著點餘慶。”
被忽視的韓瓊插嘴,“小江?什麼小江?”
餘嫂子解釋:“江映梨,旁邊公社的知青,也是餘慶他乾媽,之前把他從柺子手底下救回來的人。”
韓瓊臉色不變,依舊含著笑,“她人呢?我帶她到處逛逛吧?”
“就在……哎?應該出去了,杜娟呢?她嗓子怎麼樣?還能上臺嗎?”
“回宿舍了,軍醫讓她這段時間少用嗓子,不然以後恢復不過來。”
餘嫂子瞥眉,袁硯舟和許寬趁她們說事,從走廊另一頭離開,腳步匆匆,彷彿是有野狗在後頭追。
袁硯舟一頭鑽進宿舍,道:“這幾天我就不出宿舍了,你幫我把檔案帶回來。”
許寬失笑,“藏什麼呢?遲早還不是要被認出來的?”
那頭,江映梨帶著餘慶上完廁所,出來正好和餘嫂子碰面。
見她一臉愁容,江映梨追問一句:“怎麼了?”
“哎,主唱嗓子出問題,我讓韓瓊頂上,這樣一來鋼琴手就缺了。”
她們團因為一邊巡演一邊大換血,根本沒有替補員,缺了鋼琴手,很多曲目都得砍掉。
見人嘆氣,江映梨抿唇並沒有自薦,上趕著不是買賣,她不是喜歡樂於助人的人。
晚上她住在招待所,餘慶也跟著她在一起,一張小臉皺巴巴的。
替他擦完臉,江映梨問:“怎麼了?”
“聽韓姐姐說,媽媽排好的節目有好多都上不了,到時候那些領導肯定會笑話媽媽。”
“因為沒有彈鋼琴的?”
小大人似的點頭,乖乖洗完臉刷完牙躺進鐵床裡,閉上眼,眉頭還沒鬆開。
幫他掖好被角,她的手遲遲沒有收回。
既然已經認了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打算去救場。
但,能在文工團當隊長的,技術肯定不差。
她雖然也是從小學習樂器,但畢竟這麼久沒碰,不能保證表演質量。
把人哄睡,江映梨起身準備出門去找餘嫂子,門卻被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