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抱著蘇民安來到暖榻前,並未將蘇民安放下,而是抱著她坐在暖榻上,細細的凝著她面龐端詳,彷彿要將她面龐每一寸肌膚都細細的看清楚。
蘇民安被他凝視的頗為不自在,也是擔心他突然記起他是多麼的厭惡著她,而感到心中惴惴不安,她怕著他,怕再度受到傷害,“王爺看什麼?”
說著,便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龐。
“當下你月信過去了吧。”姜元末輕聲問。
蘇民安內心是期望避寵的,但距離他上次過問,過去了三十幾日,她月信素來準時,前幾日是乾淨了的。
她倒沒料到他那樣忙於姑蘇難民運糧之事,還記得她月信的日子,她輕輕的點了下頜,提醒道:“嗯。可賢妃娘娘備好了車馬在等著您去大安寺。若去遲了,會對太后不敬。”
“知道的。沒說現在就...”姜元末將手搭在她的後腰,一下一下輕輕的撫摸,隨即重重往她腰間軟肉握了一握,他呼吸變的很有些重,嗓子也略略帶著情慾的沙啞,“我去沐浴更衣。”
蘇民安吐了口氣,從他腿上下來,溫順的立在那裡,並沒有分別一個月的小別重逢後的思念,或者是黏著他,不去點燃他已然發生變化的身體。
姜元末起身邊解著衣衫紐扣,邊往浴間去走,忽然眸間神色一動,便在牆壁不起眼之處看見了幾排工整的用炭筆畫的豎道,整整四十七豎,他心中猛地一動,甚為不能清淨,“數著日子呢?”
蘇民安心中怦怦亂跳,她將三個月之期畫在不起眼的牆壁上,滿三個月就可以離京回揚州和正林、苒兒團圓了,不曾想被姜元末看見了。
“嗯。您上次去京郊處理民鬧,十三日,這次去姑蘇三十四日。共計四十七日,妾身在數著日子。”
在數著可以遠離你,遠離京城,遠離過去那些不美好的回憶的日子。
姜元末回眸,眼底神色頗有興味,“很想我?”
蘇民安靜靜的望著姜元末的神情,波瀾不驚道:“沒有...”
“吃醋呢?”姜元末邊將外衫退下,邊走入浴間,“那不是方才本王已告訴她,以後不用她來府服侍賢妃了。”
蘇民安一怔,反應過來姜元末是以為她說沒有想他,是因為花南薇來府伺候賢妃,她心裡發酸,和他賭氣故意說不想他的,她於是沒有再說什麼,他不質疑這些豎道是她打算和沈正林和沈苒離京的日子就好。
她只希望順利的離京。
蘇民安緩緩在暖榻坐了下來。
浴間傳來水聲,姜元末在沐浴。
“不給本王回信,也是因為這月裡她來府在你眼前晃,生氣了?”
蘇民安聽見姜元末的聲音從浴室傳出。
蘇民安立起身,來到窗邊,靠在窗欞往外看,“沒有生氣。”
不給他回信,是因為,她認為那些報平安的家書本就不是屬於她的,而是屬於花南薇的,只是由於他失憶了,而陰錯陽差到了她的手裡,她若回信,到他恢復了記憶,看見她的筆墨,不知要如何羞辱她。
姜元末出浴間朝蘇民安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