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末便在床榻邊坐了下來,清俊的面龐面對著花南薇,端詳著她的容顏。
花南薇見姜元末來了,心中歡喜,嘴上對她那樣冷漠,她一病,還不是乖乖來看望她,“我沒事……”
姜元末在床邊坐了挺久,伸手往花南薇髮髻探去。
花南薇以為他要摸她頭髮,便羞澀的偏了面龐,到底沒有反抗,口中羞澀的低低呼了一聲,“嗯……”
賢妃和顏氏都感到非常欣慰,相視一笑。
姜元末在手觸到花南薇髮髻前,手頓住,又收了回去,起身對賢妃道:“母親,兒子先告退了。”
賢妃頷首,“夜深了,好好歇著吧,明兒燈籠會,還需你跑前跑後的。過幾天還要去直沽寨,都是事。都離不得你。”
姜元末頷首,便退了出來。
顏氏心中歡喜,還以為女兒失寵了,原來受寵著呢,這一病,王爺就從小狐狸那裡乖乖過來了。
姜元末回到自己的臥房,見留著一盞昏黃的燭火。
蘇民安則在床榻上和衣而眠,他走去床邊,將手觸及蘇民安的面龐,而後將身子探下去,在她耳畔問,“睡著了?”
耳畔氣息使她耳廓略略發癢,蘇民安沒有睡著,在想苒兒的生身父親去探望他有孕的妻子,為苒兒感到心疼和不甘,輕聲道:“沒。”
“花南薇頭上木頭釵,怎麼回事?”姜元末問了出來,“不肯交代?”
蘇民安微微怔忪,他方才說她有沒有什麼要交代的,就是指這木頭釵?
“哦,南薇和我走的挺近,她喜歡那個木頭釵,我便送給了她,又不是什麼太貴重的釵。”蘇民安輕聲說著,他自下午牽她下馬車時便隱著的小脾氣,是因為這木頭釵麼。
姜元末來到桌畔,拎起茶壺倒了一盞茶水,飲了一口,隨即將茶盞擱在桌上,坐了須臾,砰一聲,抬手掀了茶盞。
蘇民安意識到他生悶氣,坐起身,便見燭火裡,茶水在桌上蜿蜒,姜元末支著下頜,如往昔那樣,生氣時薄唇抿的緊緊的,在冷白的月光下清俊逼人。
“去把釵要回來。”
“唔?”
“本王方才去了,因著男女授受不親,不好下手。你去要回來。”
不好下手?
他要幹什麼,按著花南薇拔釵麼?那畫面難以想象。
蘇民安反應過來,他自下午見了花南薇就盯著花南薇頭首看,是想把釵從對方頭上拽回來啊,剛才不是去探病,是去拿釵麼。
“半夜了。”
“不管。”
“人家花南薇生著病,發著高燒呢。”
“去拿回來,民安。別沒事找事的氣我。你的書院不忙了是不是?”
蘇民安和曾宰相府嫡女合夥辦了女子書院,現如今書院花南薇已經接手了書院了。
蘇民安也是擔心他因為生氣而觸發毒情惡化,便妥協了。
“是王爺讓我去拿的。”
“你不願意拿是麼。”
倒沒有不願意,只是怕他恢復記憶後,回過味來,她半夜在他孕妻發高燒的情況下去要木釵,他暴怒的將蘇民安滅口。
“沒有。妾身去要回來就是。”
除夕後夜的月亮在中空高掛,略圓。
寒風在出門一瞬侵入頸項,蘇民安微微有些瑟縮。
姜元末用披風裹住蘇民安,攬住她肩膀。
秦矜不知發生什麼,便挑著燈籠往花南薇的臥寢方向去,這攝政王爺,攝政王妃,還有安主兒,當年鬧成那樣,如今還挺和諧。王爺探病後,王爺和安主兒又一起去探病。
王爺探,王爺探,王爺探罷安主兒探。